慕容哲高高举起的手再也落不下一分,只与齐盛差之分毫的刀刃,“吭”的一声四分五裂,碎片四射划过慕容哲的脸颊,留下一道猩红的血痕。
众人转头看去,一辆纯黑的马车向着王府缓缓驶来,香檀木质车身,黑色帷幔铺顶,周福眼中一瞬间划过惊喜,王爷,小王妃!
齐盛五人也艰难的转头看去,直觉上是他们期盼的那个人,望眼欲穿的看着马车,一眨也不敢眨。
马车停在烈王府门前,白玉般的手伸出,车帘掀开,冷夏纵身一跃轻身落于面颊流血的慕容哲身前,冷冷道:“三皇子,我冷夏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
慕容哲气的呼哧喘着气,一手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宫女生的野种,倒是嫁到大秦来了,竟学会了狗仗人势!哼……你纵是登天了,你的血液里一样留着的是卑贱的血……”
啪!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震天响起,众人还没看个清楚,慕容哲已经摔到了地上,他抬起来的脸上五个猩红的指印清晰夺目,一张口,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三皇子,有的事情我们总会有个结果,但不是现在,”冷夏唇角一勾,含着冰雹的声音缓缓说道:“若你着急我就成全你,现在就给你一个……”
鲜艳的唇瓣张开,一字一顿的吐出:“……结果!”
紧跟着战北烈自马车中走下来,站定冷夏的身侧,一手揽住她的纤腰,鹰眸中明明白白的写满了支持。
慕容哲和冷夏有三分相似的凤眼中闪过了几丝慌乱,五内俱焚,攥紧了拳头,却不敢再有分毫的举得,这里是大秦,若是他们真的拼了和西卫决裂,那他……
就在这时,一阵浓郁的香风袭来,紧跟着……
丁玲桄榔……
嗒嗒嗒嗒……
花姑娘扭着纤细的腰肢曼妙自远处跑了来,身后依然跟着那四个或妖媚,或魁梧,或阳光,或温文的小厮。
“呦呦呦,这是在干什么?”帕子一甩,花千翘着兰花指,娇笑道:“三皇子不慎跌倒了?还不扶起来。”
“是,姑娘。”四个小厮同时应声,将“不慎跌倒”的慕容哲扶了起来。
花姑娘先朝着冷夏哼哼一声,再朝战北烈飞了个媚眼,最后才转向慕容哲,亲切的掩着口轻笑:“三皇子身子可大好了,正好奴家路过此地,就扶着皇子回去吧?”
慕容哲正骑虎难下,此时花千的到来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完全没有犹豫,顺着杆子爬了上去:“多谢花国舅。”
“唤人家花姑娘。”花千跺了跺脚,说罢扯着脸上含笑目中喷火的慕容哲,一阵风样的扭着走了,远远的还不忘再回头冲战北烈眨眨眼,那意思:欠奴家一个人情。
冷夏摇头笑了笑,这花千不知在这看了多久,才在最后时刻挺身而出,帮了两边一个大忙,给慕容哲的台阶何尝不是给大秦的,此时大秦的确不适宜和西卫决裂。
这番举动之后,慕容哲又怎会不把他当做救命恩人,就是自己和战北烈也对他添了几分好感,是个聪明人!
冷夏将目光落在已经说不出话一动不能动的五人身上,五人皆气若游丝,强撑着看着她,尤其是齐盛,硬撑着一口气满含期盼。
微微点了点头,她对周福吩咐道:“抬进去,找慕公子诊治。”
终于,五个人松了口气齐齐昏了过去。
待五人被王府的侍卫抬去了慕二所住的客房之后,战北烈也揽着冷夏往府内走去。
突然,两人进入王府的步子,不约而同的顿住,身后一阵如芒在背的感觉升起,两人的身上同时落下了一道视线,仿佛光束般能照进人的心底!
两人同时转身,顺着视线射来的方向,抬头看去……
远处的酒楼二楼上,一双深邃似湖、空濛如雾的眸子,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向着两人望来,那双无边氤氲的眼眸中,隐约遮挡了一切的情绪。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人眼中一抹淡淡的清光掠过,转瞬变成了盈盈笑意,似雨落深湖,荡开一圈圈涟漪,朝着二人遥遥举杯……
……
冷夏和战北烈双双眯起了眸子,对视一眼,勾了勾唇,然后转身,向烈王府内走去。
进门的一瞬,冷夏步子一顿朝那边看去,微微皱了皱眉,远处的酒楼二楼上,已经空无一人。
她不再想,径自去了慕二的客房。
此时的客房之外,身有洁癖的慕神医以那双呆板的浅淡眸子,对着僵持在门口的周福,坚决的表达出了一个意思,就在门外看。
周福看着担架上昏迷的五人,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这究竟是什么神医!
五人被排成一列放在门口,气息微弱,慕二慢悠悠的走到受伤最重的齐盛跟前,盯着他染满了鲜血和脏污的手腕,死死的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搭了上去。
一会儿后,对着方进门的冷夏,启唇道:“有救。”
冷夏点点头,见他从背后的药箱中取出一个古朴的匣子,里面一根一根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从左到右依次排开井然有序,就似他这个人一般,整齐的,刻板的,一丝不苟的。
慕二眸子发直,准确的取出一根根银针,夹于修长苍白的指尖,依然是那个慢吞吞的动作,悠然稳健的朝着齐盛周身大穴扎了下去,一捻一搓,银针便顺畅刺入穴位,高低错落深浅不一。
银针落下后,齐盛紊乱而虚弱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苍白也一点一点的回复了血色,这命的确是保住了。
天青色的衣袖流云般一拂,他体内的银针瞬时齐刷刷的倒飞而出,慕二将银针收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