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皱了皱眉,有些莫名其妙的审视着她。
方才那一瞬的感觉太过清晰,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她确信自己的直觉,那是爱慕,没错,但是在爱慕中又掺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迷茫,痛苦,怨愤,还有极端的忿恨!
就在这时,客殿外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战北烈到了。
“慕容冷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敛下眸子调整情绪,再次端起桌上的茶盏捧在手里,以防止双手的颤抖露出破绽。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的一切已经转变为了楚楚可怜的腼腆羞怯,脉脉含情的目光投向自门口迈进的战北烈。
冷夏眉梢一挑,不由得在心中给了她一个“赞”字,好演技!
战北烈厌恶的无视了那道穿透力极强的目光,大步走向冷夏,坐到她的一侧后,才冷冷的开口:“你来干什么?”
“慕容冷夏”眼中含泪,仿似不自禁的轻颤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咬着下唇委屈之极,轻声细语:“王爷……”
战北烈亦是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这是被她给吓的,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冒牌货,但是她顶着和母狮子一模一样的脸,做出这副娇娇柔柔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不能接受。
“慕容冷夏”柔柔起身,泪眼朦胧的看着战北烈,轻语道:“本宫只是想告诉姐姐和王爷,即使姐姐顶着本宫的身份,本宫也不会再追究,三皇子那里,本宫也会好言相劝,断不能因为本宫而伤了两国之间的和气。”
这番话说的是深明大义顾全大局,若是战北烈和冷夏之间有分毫的不信任,都会为这推心置腹的一派心意感动不已。
战北烈只讥嘲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既然说完了,公主可以走了。”
“慕容冷夏”暗中紧紧的攥了攥拳,她就不相信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这么深,这么坚定!
她低下头,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漫过尖尖的下巴,悄然滑落,红红的眼睛看向战北烈:“本宫告辞了,希望姐姐和王爷恩爱长久,不要因为本宫而出现了嫌隙,那本宫就愧疚了!”
说完,转身迈着小碎步朝门外走去,那速度比那龟速还慢了几分,那姿态弱风拂柳,那眉梢眼角含情依依,若是外人来此,肯定会以为,冷夏夫妇怎么着欺负她了。
“慕容冷夏”临出门口,又再含羞带怯的回头看了一眼战北烈,那迷迷蒙蒙的羞涩眼神,直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半盏茶后,她又在瞟了战北烈三次、冷夏八次后,终于消失在了王府内院。
战北烈忍住身上毛骨悚然的感觉,狐疑的朝冷夏看了看,他总感觉这个女人看着她的目光里带了几分酸气,而且是酸气不是因为他而发出,倒像是……
大秦战神咬着后槽牙狠狠的皱了皱眉,这王府里还有个二愣子没解决,现在竟然连女人也想跟老子抢媳妇?
战北烈磨着牙看向冷夏,老子怎么找了这么个招蜂引蝶的媳妇?还他妈公的母的都有!
冷夏此时也郁卒的很,被一个女人爱慕,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感觉,顶着战北烈那探照灯一般的眼神儿,翻了个白眼低头喝茶。
“慕容冷夏”前脚出了门,后脚周福就跑进来递上了一张帖子,慕容哲在西卫驿馆内设宴,邀请战北烈赏光出席。
冷夏将请帖合上,塞进战北烈的手里,冷冷笑了笑:“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不单独一人出席,又怎么给他机会?”
战北烈捏着请帖沉吟着,五国大典足足七日时间,如今还是第三日,这慕容哲还真是阴魂不散,昨晚闹出真假公主之事,今日参加五国大典,到了晚上又要在驿馆中摆什么宴席,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般迫不及待。
到了傍晚,战北烈换了一身黑色的锦袍,一步三回头的朝着西卫驿馆走去,那看着冷夏的留恋目光,直让她连连翻了两个白眼。
……
西卫驿馆。
战北烈由迎宾的小厮带着朝内走去,走到宴席大殿的门口,一双鹰目中冷意飞速蔓延,嘴角勾起个冰冷的弧度,好一个宴席,竟是只有他一个人!
偌大的殿内,处处垂着烟碧色的纱幕,晶莹剔透的贝珠帘,微风一起,珠帘叮咚曼妙,轻纱摇曳飘荡,浓郁的香气在殿内弥漫着,充满了旖旎暧昧的味道。
一方巨大的紫檀木圆桌摆在正中央,三个席位紧紧的挨着,这是家宴才会使用的布置。
其中一个席位上,慕容哲着一袭藏蓝色的华贵锦袍,仪表堂堂,英气不凡。
他和冷夏有几分相似的凤眸闪了闪,随即含笑朝战北烈拱手,寒暄着:“没想到烈王爷来的这般早,哲竟没有出去迎接,实在罪过。”
战北烈走到大殿中央,环顾四周,讽刺道:“本王也没想到,这宴席竟是只有三个人。”
“自然,这宴席是专程为烈王和皇妹而设……”慕容哲拉开最中央一张席位,做了个“请”的姿势,边说着,边看向大殿后方一座屏风处。
那座硕大的十六扇山水屏风后,一只手拨开长垂的幕纱,绝美的少女轻缓步出,上身只着了一件曳地的细纱抹胸,长长的裙袂随着行走间飘逸如云。
瀑布般的乌发流泻在肩头,半遮半掩住一片朦胧雪白,她的头微微低垂着,一排细齿玉牙轻轻咬着下唇,面颊上升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一副美而不自知的羞怯,撩人心弦。
战北烈收回目光,径自坐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面上表情纹丝不动,就连那眼眸中也是除了冷沉还是冷沉,没有一丝的波澜。
“慕容冷夏”心中暗恼,面上不露出分毫,迈着细碎的步子向着两人盈盈走来,款款行了一礼,细声细气:“皇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