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唱喏,尖细洪亮的传至殿内,所有的喧哗热闹骤然湮灭,一瞬间变的鸦雀无声。
拓跋戎霍然回头,“她怎么会来?”
冷夏皱着柳眉,也没想到花媚竟也会来,若说是为了花千,她是不信的。
这些年来在天下人的眼里,花千不过是个死断袖,死娘娘腔,扶不上墙的阿斗,若非他们有过多次的接触,冷夏和战北烈也未必能看出端倪,更遑论他一心防范的花媚,必定想不到夷城内危机重重,他竟还敢回来。
尤其这不知死活的,竟然跑来看美男!
想到这里,冷夏也不由得对花千,升起了无限的崇敬!
这算是为爱牺牲么……
她思忖片刻,拉住不淡定的拓跋戎,“不一定是为了花千,先看看再说。”
窗帘微动,三人站在窗侧,透过缝隙向钟羽打了个眼色,让她随机应变。
钟羽点了点头,躬身站在门口,做迎接状。
忽然,三人齐齐望天。
只见大殿中,一个犄角旮旯里,正有一团诡异的阴影在蠕动……
某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缩在墙角,撅着屁股,双手挠墙,脑袋不住的往墙上拱,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给塞进墙缝里。
不是花千又是谁?
拓跋戎一拍脑门,咬牙:“这丢人的东西!”
不过丢人归丢人,大殿里人头攒动,他们是从上面俯瞰,才一眼就瞧见了花千的诡异行为,换做殿内的人皆是看不到的,不得不说……
丫藏的很好!
终于放了心的三人,这才朝着门口看去。
凤袍一闪,随着一个纤小的女子缓步走进,排排百姓一行行的矮了下去,跪地山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韩先皇独宠的爱妃自是美貌非常,女子三十余岁的模样,瓜子脸,细长眸,眼尾高高吊起,尖小的下巴昂起高傲的弧度,长的很是狐媚,尤其是身材娇弱的出奇,偏偏那感觉大相迥异,眸子肃冷,气质阴戾。
她昂首挺胸,迈着俾睨的步子走到大殿正中,袖袍一拂:“平身。”
待众人站起,钟羽才小跑着跟上去,做出卑微的样子,瑟瑟的弓着身子:“草民参见太后娘娘,不知娘娘驾临有何差遣?”
花媚在殿内打量了一周,看也不看她。
在百姓们瑟缩的目光中,忽然,她高声道:“皇上,哀家知道你在这里,来接你回宫!”
哗!
这话落下,殿内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众人探头探脑,满脸惊奇,皇上竟然在此?
“皇上在哪儿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竟然也有见到皇上的一天!”
百姓们的讨论声中,冷夏的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同一时间,一个跋扈的嗓音,在大殿内细弱的响起:“母后,救朕!”
“母后……母后……”
发出声音的地方在殿内的另一个犄角旮旯里,百姓们循着声音四下里看着,纷纷散开。
随着人群的散去,那里的情景也映入眼帘。
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众人目瞪口呆,半张着嘴巴,看向那角落里的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十岁左右,长相颇有些女气,正满身狼狈的趴在地上,披头散发,张牙舞爪,连连哭叫着:“母后,母后,快救朕!”
而另一个只有三四岁,剑眉鹰目,长的极是好看,小小的身子正坐在他身上,翘着个二郎腿儿,一身白衣光洁鲜亮,举着肉肉的小拳头,笑眯眯的欺负人。
正是战十七!
冷夏抚额,果然这预感没错。
他家的小恶魔,在玩完了满场乱飞之后,开始反击了!
拓跋戎捏起拳头,皱着浓眉:“怎么办?”
这打的可是南韩的皇帝,此事一个不好,说不定小命都要玩完!
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了一眼,齐齐望天,非常之淡定:“让十七自己解决。”
大秦战神乐呵呵的摸着下巴,小兔崽子,老子看好你!
拓跋戎一愣,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俩爹妈,惊道:“他才三岁半,还只是个孩子!”
这话落下,连他也开始望天了,好吧,通过一路上的相处,那小孩儿绝对不能以一般孩子的标准,来看待。
别说是孩子了,就连大人里,又有几个敢那么和大秦战神叫板死磕,每日里变着花样斗智斗勇,抢这彪悍的完全不像女人的女人!
唔,这诡异的一家子!
他正感叹着,殿内再次传来一声大喝。
“大胆的东西!你快放了朕,朕的母后来了!”
战十七眨巴眨巴眼睛,望一望冷冷立于殿内的太后,再望一望大喊着“母后”的某人……
乌溜溜的眼珠一转,他满脸的纯真,软软的嗓音奇道:“小哥哥,母后是什么?”
他身下的孩子,正是那个被他绊倒的小公子,也是花媚的亲生子,南韩的小皇帝——公孙铭。
公孙铭来回扭动着,却始终脱不开战十七的小屁股,大喊道:“朕是皇帝,你快放了我!朕要杀了你!”
小鹰眸中一抹不屑飞速划过,面上却是乖乖巧巧,某小孩儿对手指,嘟起红润润的小嘴儿:“小哥哥,你还没说,母后是什么呢?”
公孙铭再挣扎了一会儿,只得扯着嗓子回答:“就是朕的母亲!”
“原来是娘啊!”战十七眉眼弯弯,做恍然大悟状,在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