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众人收拾好了行囊,连着扩充到了三十五万余的大军,离开了昭城。
身后的百姓足足送出了有十里之远,一波一波连绵似海水,眼中含着真挚的祝福和不舍,直到走出了极远极远,还能看见他们仿佛扎了根一样的身影,遥遥望着离开的队伍。
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冷风顿时被阻隔在外,现在是十一月份,虽然算不上天寒地冻,这天也已经寒意深深了,路旁的树木尽皆干巴巴的,偶有几棵挂着零星几片叶子,在呼啸的狂风中瑟瑟发抖,不一会儿便打着旋儿飘了下来。
南韩的地势在最南方,冬天的时间其实很短,说是一年温暖如春也不为过,一两个月冬天就过去,然而这夏冬之间却没有任何的过渡,秋天不过两三天的时间,还不待你反应,已经从炎阳似火变成了寒风如冰。
拉过冷夏微凉的手,放在大掌里暖着,战北烈皱眉:“你该多穿一些的。”
冷夏靠在他肩头,笑眯眯:“是冷风灌进来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就你把我看做是柔弱女子,紧张兮兮。”
一阵风拂进,门帘被拉开。
战十七通红通红的小脸儿钻进来,战北烈立马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运内力给他暖着。
某小孩享受着这难得的父爱,歪过头,小鹰眸内尽是好奇:“娘亲,花姑姑不知道怎么了,方才出城的时候就一拐一拐的,这会儿坐在马上,好像招了虱子。”
冷夏呆滞。
她缓缓的抬头,和同样呆滞的战北烈对视一眼,开始思忖着要怎么回答这博大精深的问题。
望着儿子盛满了求知欲的小脸儿,额头上一滴冷汗滑下,冷夏极其严肃:“是昨天你撞的那一下,摔的!”
小脸儿顿时苦了下来。
战十七鼓着腮帮子,一脸懊恼:“拓跋叔叔不是这么说的!”
眼前一黑。
冷夏一个跟头差点栽下马车,吸着冷气问:“他怎么说?”
某女暗暗的磨了磨牙,这拓跋戎,要是她知道那小子带坏她儿子,就给她等着……
马车外的某个男人,一个激灵从脚底板凉到了后脑勺,摸着手臂疑神疑鬼:“怎的这般冷。”
花姑娘瞥去哀怨的一眼,咕哝:“肾虚容易冷。”
拓跋戎瞪眼。
而马车里,冷夏一边想着要怎么折磨那个男人,一边等着她儿子语出惊人。
谁知,拓跋戎还是很有良心的,战十七道:“拓跋叔叔说,花姑姑是昨天晚上摔了一跤,哎……十七就知道,一定是不愿意我自责,才这么说的。”
冷夏松了口气,泪眼汪汪的看着战北烈。
战北烈接下这难搞的活计,摸着某小孩的脑袋,点头道:“唔,有可能,他一番好意你也不要辜负了,就装作不知道吧!”
战十七用力点点小脑袋。
冷夏竖起大拇指,隔着某小孩,给男人送去个飞吻,这吻飘啊飘,飘啊飘,落到某男的唇角,立马让他笑的像个二百五。
忽然,鹰眸猛的一厉!
腾腾杀气霍然透体而出!
战北烈一跃而起,速度之快似雷似电,一手搂住冷夏的腰肢,一手抱住儿子,从马车中倏地飞出,落地的瞬间,将媳妇和儿子圈在怀抱中,似鹰隼般张开巨大的羽翼,保护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同一时间,后方的马车外一阵尖利的破空声传来!
箭矢排空,如雨冲击而来……
铎铎铎铎!
一支支利箭深深的射入马车壁,似蜂窝般射了个千疮百孔,一瞬后,马车轰然一晃,“嘭”的一声,顿时爆裂开来,碎木四射!
战北烈站起身,将媳妇和儿子护在身后:“有没有事?”
冷夏摇摇头,凤眸望向远方的丛林,战十七的小鹰眸内满是崇拜,亮晶晶的瞅着他。
见两个人儿完好之后,战北烈松了口气,摸了摸战十七的小脑袋,漆黑如墨的鹰眸杀气沉沉,狰狞的杀气冲天而起,让天地都为之颤抖!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一时众人都惊住。
纷纷下马将战北烈等人护在中间,严阵以待的望着射出利剑的方向,在这三十五万大军同行的队伍中,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的来偷袭?
而且,偷袭谁不好,竟然敢去招惹那两尊煞神?
丛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战北烈冷冷一笑:“不知死活!”
大手一挥,咔嚓,咔嚓……
数十万早就准备着的大军,齐齐跪地,弯弓搭箭,只要他命令一下,势必将对面的刺客射成筛子!
“烈王且慢!”
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公孙柳大步走来,面上含着几分无奈,几分愧疚,“烈王,那应该是我的人。”
战北烈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分毫要停手的意思。
这一路来,公孙柳和他们经历了不少的磨难,也算是患难与共,就连当初的万人御林军包围下,他也冒着危险和众人前来支援,这样的情分战北烈记在心里,说是把他当成了朋友也不为过。
不过,龙有逆鳞,险些伤到了母狮子和小兔崽子,这群人已经触碰到他的逆鳞!
公孙柳无奈苦笑,眼中含着几分悲哀,求道:“在下保证,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请烈王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主子!”
一声急喝传来,丛林里窸窸窣窣,现出了一个黑衣人的身影,他大喝道:“不用求他,今天咱们来了,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是他!”拓跋戎转过头,对着冷夏道:“美男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