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跟着笑,凤眸微微挑起,怎么看怎么危险。
两人抱着手臂从床上站起来,笑眯眯在满屋子人上扫一眼,凉丝丝问:“还留下吃宵夜么?”
哗!
眨眼的功夫,房内已经空荡荡只余新婚夫妇两人。
要问人呢?
自然是作鸟兽散,这等时候,傻子不跑?
战北烈磨了磨牙,看着头上没瓦,墙上没窗,一侧没门,乱糟糟明显不能继续的房间,搂过他媳妇叹气:“换个地儿,继续战?”
冷夏挑眉:“三百回合!怕你不成?”
正当这时,没有了窗格的黑黝黝窗洞上,走来了一个青衣人,某呆子方才关键时刻,丢下战十七和小歌谣自个儿跑路,这会儿危险解除,又飘了回来……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冷夏,脚下一点,自窗口落了进来。
今夜的皇宫,是一个不眠之夜。
灯光琉璃,酒香浓郁。
因为大秦战神和烈王妃的婚礼,喜气洋洋的气氛注定笼罩了整片夜空,欢乐的蔓延至长安城,大秦,乃至天下,蝉鸣声声唱的欢快,树影婆娑沙沙伴奏,那独属于一对新人的喜房中,忽然传出一声男子的惊呼,带着颤音抖啊抖啊,直上九霄!
“媳妇,胎气,胎气啊!”
——绿荫葱茏,清溪潺潺。
又是一年暮春时,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河流的两边,大片大片的耕田一望无垠,绿油油的秧苗在黄金日光下,草尖荡漾生机勃发,如波浪翻滚绵延起伏……
春耕的村民忙的热火朝天,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满足,有人扯着嗓子高喊一声:“大烈,还习惯不?”
远处一片秧苗中,站起一个高大的身影,半卷着裤腿儿,脚上沾着厚厚的泥巴,一身粗布衣裳掩盖不住周身的华贵气质,大笑道:“习惯,老叔教了这些日子,总该学的差不多了。”
说着,拎起一旁的水桶,小心越过娇嫩的秧苗,大步朝着田外走去。
周围的村民不自觉的朝他看去,那英武的背影渐行渐远,在淡金的阳光里,光芒熠熠,他们想起第一次见到这男人,拖家带口的来到了这云下村,两匹俊伟不凡的马背上,他英武挺拔,临空翻身下马,和美若天仙的娇妻并肩而立,炫目的让人忍不住伏跪大拜……
经过这大半年的日子,他们才从战战兢兢,变得随意热络了起来,有人暧昧的嬉笑一句:“这么急着回去,可是想媳妇了吧?”
男人远远的回过头,爽朗一笑,牙齿灿白:“半日没见,想死老子了!”
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中,他消失在绿意绵绵中……
云山在这片大陆上,是一个极神秘的地方,坐落于秦卫交界,大陆正中偏西方的位置,站在大秦的西疆,便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云山的轮廓,在一片连绵的低矮山脉的正中,它成锥形高高的耸立入云端,鹤立鸡群独占鳌头。
然而自远处看去,和在云山之上又是截然不同。
山上阵法林立奇门遍布,一花一石一草一木,看似清晰却往往望而不得,三步一天地,五步一乾坤,真假难辨如云似幻,便是云山之名的由来,真真是不识云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而云下村,便是云山脚下的一个村落。
田地到村子的蜿蜒小路上,两只挽着裤腿儿的大脚,在地上踩出一个个湿漉漉的泥巴印儿……
“呦,大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大烈啊,咱家的老母鸡今儿下了两个蛋,一会儿让春丫给你送去!”
“鸡蛋那玩意儿,可不如鸡补身子,阿桃,还不赶紧的,给大烈把那只小公鸡提出来!”
眨眼的功夫,从村头到村尾的所有女人,都聚集在了某男经过的道路上,你一言我一语上演了一场丈母娘抢女婿的戏码,看着他的目光幽亮幽亮的,活像要把丫一口吞了!
战北烈拎着水桶,哼着小曲儿,任一个个或羞涩或淳朴的小村姑们,将鸡蛋鸡崽儿塞进怀里,笑的像个大茶壶,要多热络就有多热络,心里却在嫌弃着,母狮子不爱吃这些,要是有小白虾就好了。
远远的,一声温软的轻笑传过来。
村子尽头处,一座由篱笆圈起的院子旁,还有一间小小的木屋,身着白衣的轮椅男,正一脸看好戏的姿态,抱着手臂笑眯眯,那意思:虚伪!
战北烈顿时拉下脸,全天下最虚伪的男人,竟然有脸说老子?
凉飕飕的眼风飘过去:阴魂不散!
想起这个,大秦战神的心里那个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日母狮子生完了宝宝,两人就商量着,天下安乐也是时候隐居山野了,当下收拾了行礼,在战北衍依依不舍的狐狸眼,和萧凤嚎啕大哭的不乐意中,坐着马车出了烈王府。
东方润在爆炸中沉海未死,被东祈渡附近的渔民救起,醒来后失忆,双腿尽废,辗转到了长安卖开了字画,这件事身为大秦战神的他,自然是早早就知道,并且让人仔仔细细的查出了原委。
不过媳妇怀孕,每日里伺候孕妇还来不及呢,那些不相干的人肯定是顾不上了。
到了出发的时候,正巧看到长街一旁,坐于轮椅上的月白男子,狭长如柳丝的眸子,唇角安然和暖的笑意,便是失了双腿没了记忆沦落街头,也丝毫掩盖不住华贵的清润气质。
在喧嚣的街市上如闹中取静,坐在那里即成风景。
某男跳下马车,扑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双肩,大摇:“狗蛋!哥总算找到你了!”
狗蛋……
这名字,太喜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