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在隐秘包间里的凌不语和齐王将楼下一幕看得真真,听得真真,凌不语摇头笑道:“这位赵家小姐对王爷真是一往情深,面对聂小姐不能安之若素。”
齐王不怒反笑道:“大错特错,她好的不是本王,而是王妃之位,若是皇兄及王兄们能给她腾出位置,她一样欢欣,哪怕是现在,只怕也是眼高于顶,要找个门户比自家高的。”
齐王挑眉说完,不禁想到传闻,这位当年还想入宫为妃,只是皇兄觉得她是恩师之女,心头总觉得怪异,亲自将她的名字划掉,未让她参加选秀。
这件事情之后不久才传出她对自己情根深种,这不得不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退而求其次。
“聂夫人与聂小姐也是厉害的,怪不得聂大人这些年能在朝堂上全力以赴,府中事务有这母女管着,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凌不语不禁有些羡慕聂正。
齐王听着听着嘴角翘起起,若说对聂明珠没有好感不可能,若说有感情不可能。
两人才见过一次,彼此信息都靠凌不语和魏妩两人传达,今日不过临时起意,让凌不语他们帮忙见上一面,才约在这最不可能的烟雨阁,孰料会看到一出好戏。
魏妩也在此间,凌不语本担心她看到这帮世家千金会勾起伤心事,毕竟若无意外,她原本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底下非富便是贵,而她却落入尘埃。
没想到这丫头没有半点失落,在赵安兰进来的瞬间眼睛还亮起来。
现在看得这一出好戏,正双手撑在下巴上,兴致勃勃。
楼下的好戏的确没有唱完,聂夫人的话让现场陷入静默,一时间众人竟是大气不敢出。
临出门前的得意荡然无存,赵安兰这才发现失控,聂家母女临危不乱,反倒将她置于尴尬处境,身边的丫鬟也匆忙出声:“小姐,不可。”
自从赵安兰自作聪明砸了自己的脚,赵夫人就将她身边的人换了一遍,如今伺候在旁的是赵夫人精心调教过的丫鬟,聪慧胜过之前那帮下人。
赵安兰猛然清醒,忙应声道:“聂夫人见谅,是晚辈久不出门与人打交道,嘴变笨了。”
聂夫人冷哼一声,暗道这赵安兰倒也没有蠢到家。
“是词不达意,晚辈原本也是为聂小姐着想。”赵安兰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浑然不顾众人看穿她嫉妒的本质,咬牙说道:“还请聂夫人、聂小姐勿要误会。”
不急,不急,此前吃过的亏历历在目,耽误了自己姻缘,如今父亲高升在即,待到以后,曾经轻视自己的人都将自打嘴巴,就算是聂明珠也不例外。
届时就算她是王妃,自己的父亲可是首辅,她又能奈自己何?
除了身份看上去显贵些,齐王如今不过是水部郎中,不过是托生得好罢了。
现在的赵安兰俨然忘记齐王也是她念而不成的白月光,倒是鄙夷上了。
魏妩在楼上听得分明,摇摇头道:“她还是嘴硬,道歉也不诚心,倒说是聂夫人、聂小姐误会,欸,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算是演,也演得不彻底,不过世家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彼此要给上几分薄面。
正如她所想,楼下的聂明珠看着脸色灰白的赵安兰,到底是见好就收,若不是对方眼光不善、语气不善地过来挑事,她并不稀罕沾染她。
“母亲息怒,赵小姐许是真的许久不出门,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聂明珠说道:“您别动气,赵小姐以后多出门走动走动就好了。”
一句话又掀了赵安兰的老底,赵安兰咬咬牙:“聂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话,我不过是替你解围罢了,今日过来都是为图心中所好,我不想败了大家兴致,还请赵小姐见好就收,我们各自为营,互不牵扯,不若,我会以为赵小姐对王……”
“你胡说!”赵安兰终于失了分寸,一步往前,突然有人拦在她面前,笑意盈盈道:“事情过当就不好了,赵小姐。”
看着突然出现的美貌娇俏的女子,赵安兰一怔:“你是何人?”
“小女子官媒所媒官魏妩是也,今日原本是来寻聂小姐,万没想到会遇到赵小姐,”魏妩转身对聂明珠淡淡地说道:“小女子寻聂小姐有事,还请聂小姐行个方便。”
聂明珠眸光微闪,她刚才只顾着对付赵安兰,真没有发现魏妩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但福灵心至,她突然会心过来:“既然这样,母亲您先回府,女儿和五姑娘说说话。”
聂夫人颌首离开,赵安兰悻然地转到一边,余光看到那女媒官带着聂明珠上楼,转瞬间就消失在走廊,楼上是一个个小包间,许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去说话了。
进了包间,聂明珠一眼瞧见齐王和凌不语,脸上也有些臊热,他俩都看到刚才那幕了。
“聂小姐好生厉害。”齐王将扇子拍打在手心,颇是痛快地说道:“那赵安兰以前就让本王不胜其烦,偏自视甚高得很,如今遇上聂小姐根本不是对手,这下本王就放心了!”
聂明珠轻咳道:“让王爷见笑了。”
“怎么会,我府上那三位也不是小油的灯,聂小姐若虽良善之人,恐怕也不是她们的对手,到时候府上不安宁,我也会头痛,今日得见反而安心。”
这话说得,就像自己跟个泼妇似的,聂明珠正要说话,这间临街的包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底下有百姓疾呼道:“边关大将军回京了,快!”
凌不语和魏妩极快地交换眼神,算算日子,和郑国公说的倒是对上了。
今天是宁国公及世子抵达盛京城的日子。
镇守边关数十年,后来连世子爷也前去,一去就是五年,父子同时镇守边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