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妩一个头变作两个大,那天在宁国公府的纠缠怎么就会传进赵安兰的耳朵里?她本来就嫌麻烦,此时颦眉道:“道听途说,不知赵小姐哪听来的,我本人都不知晓此事。”
赵安兰身边的丫鬟眼神闪烁,她心下有数,定是宁国公府的下人嘴碎传出来!
她暗叹口气,赵安兰上下打量着魏妩,愤然道:“真是个狐媚子,卓大人为了你娘亲与生母生了隔阂,你如今还勾着宁国公世子不放,真是家风不正。”
凌不语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正要开口,魏妩轻笑一声,他倒是愣住了。
“赵小姐何必如此编排于我,当年的事情如何,都城的贵籍哪个不晓得?赵小姐越是这般,越是会叫人瞧不起,原本就不太好听的名声只怕要更坏。”
“如今我们尚能与赵小姐说探花郎,若赵小姐再不收敛,只怕婚事越来越难,谁也不想娶一个名声有损的新妇,赵小姐,还请慎言。”
魏妩冷笑道:“前阵子烟雨阁之事已经让赵小姐的旧事被重提,若是这个烙印打下去,以后又会如何?我是何等人,与我打过交道的夫人们都知晓,何需赵小姐多说?”
魏妩是有这个底气的,她加入官媒所后说成的亲事无数,还大多和谐美满,不少夫人对她另眼相待,若她有心宣扬赵安兰的种种不妥之处,实在是轻而易举。
赵安兰是没有脑子才会想着这样为难她。
赵安兰也不是个蠢笨的,有些小聪明在身上的她立马反应过来魏妩话里的威胁之意。
若是魏妩找各夫人宣扬她的错处和短处,她怎么办?
赵安兰瞬间慌张,她是听了丫鬟所说才气恼不过,宁国公夫人瞧不上她,宁国公世子盯上的居然是这么一个落魄的丫头,她怎么服气?
要是以前的魏妩,她的确比不得,魏家那是何等的门楣,卓家又得重用,外祖母家又是文坛世家谢氏,身份非同一般,但现在呢?
一个被打进尘埃的魏妩居然把她盖了下去,虽说宁国公夫人也瞧不上魏妩,她依旧不爽。
魏妩看赵安兰想明白了,撇撇嘴道:“赵小姐最近还是深居浅出得好,赵夫人还盼着小姐事成,家里能办喜事呢。”
魏妩软硬兼施,愣是把赵安兰弄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不语还想着帮忙,一看,这哪有自己的用武之地,这张小嘴叭叭叭,把赵安兰压下去。
“赵小姐,五姑娘也是用心良苦,还望赵小姐能深思,谨言慎言,以免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手底下的人嘴碎可不是件好事,话能传进来,便能传出去。”
凌不语适时地开口道:“今日就不叨扰了,我二人告辞!”
赵安兰目瞪口呆,傻眼地看着两人扬长而去!
魏妩憋了一口气,只等出去后兴冲冲地说道:“公子瞧见没有,她脸都变了,还敢吓唬我,别说我和那个世子什么事都没有,就算有,关她什么事!”
看她把自己气成了仓鼠,凌不语只有笑,魏妩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知道自己的优势。
亲事可大可小,现在贵籍的亲事绕不开官媒所,官媒地位不高,但他们也得罪不起。
“你不喜欢她,她若是和探花郎成了,以后岂不是尾巴翘到天上去?”凌不语靠在马车上,慢悠悠地说道:“这桩婚事,我看七八成有戏。”
赵家母女在外面会装,陛下又配合他故意对赵成林嘉赏,把赵成林的声势抬了抬。
这微妙的变化有心人自然会看在眼里,何家本来就擅钻营,不然就不会为了儿子的前程让曹陆参了自己一本,这种天赐良机,岂能放过?
赵成兰闹了一番,倒让魏妩有些不爽:“可惜了,这桩婚事若成了,我倒觉得便宜她了。”
凌不语想到在官媒所前拦住自己耀武扬威的何晋,摇头道:“未必。”
“公子何出此言?”
“何晋表面光鲜,但其人沉不住气,家教是严,但那是以前,他现在好不容易入了翰林院,是正七品编修,哪里还容得了家人管制,依他那性子,指不定哪天就闯出祸。”
“赵安兰也是个不安份的,真要成了,这两人能过成什么样子可不好说。”
凌不语绝不是安慰魏妩,路青云没走以前,就听他讲何晋曾跟着姨父出入青楼。
其实说起青楼史,也是相当有意思,早期开设青楼一是为了解决社会问题,二是创造财政收入,说起青楼的发明人,还是大名鼎居的管仲。
青楼这一行业也被称为女闾。
元昌国现在的青楼和唐朝十分接近,对从业人员要求变高,要核实基本身份,还会对她们按特长进行细分,嗓子好的唱曲,腰软的跳舞,不少青楼女子都才貌双全。
曹陆喜欢腰软的,何晋和这位姨父走得近,也随了曹陆的喜好,就喜欢腰软的姑娘。
以前为了科举不得不收敛,现在一旦放开,恐是来势汹汹。
只是现在还不明显,暂且为了前途安分,再说是曹陆带着去的,表面上也只是简单的听曲儿看献舞,喝点小酒,私下做了什么不得而知。
那管仲开发青楼的时候首要的是解决社会上娶不上妻的男子基本问题,就算再改进,也丢不掉这个本质,总是要酿酿酱酱的。
魏妩气血难平,现在才冷静下来:“按理说我身为媒官应该盼自己说成的婚事都和美,但有些人实在不配!”
“稍安勿躁。”凌不语突然抬手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光景。
马车缓缓驶出,就听得窗外传来一记声音——“听说了没有,还真有和景泰有关的话本子出来了,走,我们也去买一本来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