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大人用了奖励农田、宅院、银子等方法鼓励生育,同时开设了媒所,想法设法替当地贫困的男子取亲,但他也说了,娶亲的前提是自己有谋生的能力。”
“所以先富,才有一切可能。”程远说道:“大人花了足足三四年的时间才逆转这种现象,如今典租妻虽然没有彻底消失,但比起以前已经少了不少。”
“景大人在岭南所做的事情都是利国利民之事,我等也是惋惜,这些事情居然没有一件能让陛下知晓,若是此事传回岭南,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替他打抱不平。”
魏妩心想打抱不平又怎么样,官大一级压死人,不要说打压景泰的是以前的首辅大人。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只手遮天!
“有两位的建言,接下来的话本子又有内容可写,别的不说,世人喜欢香艳之事,桃色事件总是博人眼球,”凌不语说道:“典租妻之事会引发更多关注。”
“虽说此手段不太磊落,但是能让更多人关注你们的景大人,你们曾惋惜景大人功绩不为人知晓,如今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知晓,你们就放宽心在书院借读。”
程远和高博对视一眼,他们也知道状元郎自己的处境谈上不好,但也说不上好。
他能在这种情况下替景大人筹谋,他们作为受景泰恩惠的学子,对凌不语感激不已。
另一边,魏妩陷入了沉思,眉头不展。
端木崇看看凌不语,再看魏妩,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一声。
那程远和高博在肖牙郎的指导下和魏妩签了租赁的契书,魏妩也将钥匙交予他们,让他们迟早搬进来,抄书之事也交予他们,便送走了他们。
肖牙郎兴致勃勃地带着两人离开,丝毫没有察觉院子里多了两人。
他们一走,凌不语这才拂去身上的轻尘,朝魏妩使个眼色,带着她走向皇帝所在的位置。
“小民参见陛下!”
魏妩这才惊觉端木崇也在这里,之前的谈话也全被他听了去。
“民女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凌不语,你干得倒是不错,如今话本子都千金难买。”端木崇皮笑肉不笑道:“朕着大监去买,居然也要排队预约,真是好本事。”
“陛下请进。”凌不语哪怕让皇帝站着和自己说话,赶紧请进去上座。
这会儿天还没黑,皇帝就急着出宫,不过,魏妩眼尖,目光一瞟就看到皇帝额头有块乌青,虽说闻着药味儿,但仔细看还是能瞧见有血点。
察觉到魏妩的眼神,端木崇尴尬地侧身,魏妩这才挪开眼神,皇帝这是挨揍了?
其实不难推测,皇宫里还有什么人敢对皇帝下手,只有那位了。
魏妩看到血点点出来,心里一悸,生怕皇帝当着他们的面流血,情急下就拿出一方帕子奉到皇帝面前:“陛下,您的伤……”
端木崇也感觉不对劲,偏偏方公公又不在跟前,还在书局交涉,他赶紧接过来捂住伤口。
魏妩不敢直视,赶紧挪开眼神,堂堂的九五至尊还被收拾成这样,不敢看。
凌不语强忍着笑,令明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也是轻咳一声,提醒凌不语不要太过分。
“陛下是见过太上皇了?”凌不语亲自给皇帝奉茶,没让老仆人出来。
端木崇轻笑一声:“这不是很明显吗?你在民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李党可是急坏了,早就把事情捅到西行宫,太上皇大为恼怒,认定朕是要与他对着干,让他颜面扫地。”
二话不说就把一方砚台砸过来,他不避不让,硬生生地挨了一记。
这次有太上皇后在也不管用,太上皇就像失控的疯马,和他肆意闹了一场。
他也知道现在和太上皇说什么都没用,所以索性不争辩,由得太上皇发泄,这不,太上皇后给他包扎了伤口后,他没多做停留就出宫散散心,不然得憋屈死。
眼下最大的安慰莫过于凌不语的推进十分有效,太上皇恼归恼,也拦不住往事重提。
放下手,看着帕子上隐约的血迹,端木崇眼底闪过一丝嘲意:“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陛下是铁了心要召景泰,刚才听那两位学子一言,只怕心意更是坚定。”凌不语说道:“前有魏韦魏大人改革之念走在前头,现在这景泰也有这般迹象。”
听说景泰种种,就像看到另一个魏韦。
魏妩也说道:“民女也有私心,的确如公子所说,小女子在这位景大人身上找到了外祖父的影子,私心希望这样的贤臣能辅佐陛下左右,陛下不会因为太上皇施压就改主意吧?”
令明心中狂呼这两人好大的胆子,这不是逼着陛下向他俩表态吗?
他正要出声,就见到端木崇拿下手帕,将其握紧后说道:“朕几时说要改主意了?”
“他们反扑越是明显,越是说明忌讳此人,朕偏不让他们如愿。”
凌不语和魏妩这就放心了,端木崇看着手里的帕子,也未归还,倒是折得整齐收起来。
其后才端起面前的茶水慢慢地饮:“李党着急了,一是因为右相之位要轮空,二是因为这景泰可是和李党作对之人,当年是被他们整出去的,如今要回来,他们怎么能不急?”
“敢问陛下,景泰那边可有放出风声?”凌不语说道:“若是这般,小民有个担心。”
端木崇瞟他一眼:“你想得全面,放心,那边有龙卫盯着,护他安危。”
凌不语是怕李党狗急跳墙跑去岭南暗害景泰,一了百了!
令明此时插嘴道:“这次派过去的均是龙卫精锐,凌公子大可以放心,身手不亚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