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更是心软得一塌糊涂,都说家贫才出孝子,三品大员的家中也养出这么懂事的孩子,还知道替父亲求亲,她笑着说道:“小公子,你父亲衷情何人?”
“我……不知。”
“哟,这不知可不行。”柳湘摇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知可如何行事?”
柳言声沉吟,说道:“我自然知晓,所以才想请凌公子和五姑娘去我府上亲自问问我父亲,撬开他的嘴巴后便可以提亲。”
这孩子越说越靠谱,凌不语也被他吸引:“胆子不小,你父亲可知道此事?”
“我父亲岂会知晓……呀!”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拎起衣领,直接提溜起来!
柳言声猝不及防,两只脚在半空中胡乱地蹬:“放开我!”
“柳言声,你做的好事!”柳韶峰是怒发冲冠,一稚儿竟敢跑来官媒所替父说亲,谁给他的胆子:“先生说你告假,我找了一圈,我看你是欠收拾!”
“父亲饶命,儿子只是前来替父亲说亲,儿子想要母亲!”
柳韶峰这冷面阎罗一怒,亲儿子也要抖三抖,刚才还在奋力挣扎,现在动都不敢动。
一群人兴致勃勃地看大理寺卿收拾亲儿子,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柳大人就这么一位独子,下手可要悠着点,”柳湘看那衣领子把柳言声勒得够呛,赶紧出声道:“弄个不好,心疼的不还是大人吗?”
柳言声循声看过去,心中饱含感激,他现在就快被勒得断气了!
柳湘说完,柳韶峰总算是微微松手,但依旧把儿子拎着:“犬子无状,给大家添麻烦了。”
“哪里就无状了,小公子才这个年纪就知道替父亲分忧,大人该夸赞才是。”
柳韶峰瞬间沉默,终于把亲儿子放回到地上,凌不语仔细瞧着,这大理寺卿有些扭捏?
柳言声第一次胆大妄为就被父亲逮个正着,不禁埋怨先生给父亲通风报信,却忘记自己仅仅只有十岁,他站直后立马挺起腰杆子,父子俩一大一小,站着的姿势竟是一模一样。
“大人既然来了,不妨聊聊?”凌不语说道:“先是管家,后又是小公子,府上的人为了大人的终身大事也是操碎了心,大人就不必客气,请。”
“来人,”柳韶峰唤管家进来:“送小公子去先生那里。”
柳言声这课是逃不掉了,他悻然地撇撇嘴,突然朝柳湘躬身:“多谢。”
多谢她替自己说情,说完后,他才佯装无异样地离开。
柳湘抚嘴偷笑,这小子可真有意思。
柳韶峰是一息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那臭小子把他的脸丢大了,他铁青着一张脸跟在凌不语身后,柳湘推了一把魏妩:“去啊,好好操持操持我们柳大人的亲事。”
进了凌不语的房间,柳韶峰入座时才微微皱眉,经过刚才的折腾,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这点痛感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大人这伤?”
“陛下赏的,二十杖,死士没了。”
简洁明了,凌不语一听就明白:“看来这北安国的探子本事了得。”
“可惜自作聪明,此番害人不成反暴露,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接下来必有清查。”
“他们如何成功灭口?”
“牢房窗口飘洒毒粉,这要算计风向才可成事。”
“心思如此细腻,看来北安国派来的这帮人极擅筹谋。”
说到这里,柳韶峰沉默了,清查探子自有专人负责,有府尹和金吾卫从旁协助,接下来就没有他大理寺什么事,但这次大理寺的脸的确被打得不轻。
“二十杖后还能如此行动,看来陛下没下死手。”凌不语发誓自己没有看笑话的心思。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罢了。”
“但若是探子活动在明面上呢?岂不是更难察觉。”
无论古今,谍战都难以避免,有人可以潜伏敌国几十年,甚至能混到上层,左右政事。
柳韶峰这才露出愤怒的一面:“若能揪出幕后主使,本官定让他不得好死!”
“此话也是小民想说,本以为会对小民下手的应是李党或是前首辅大人本人,但没想到招来的是敌国的探子,细想之下,他们是想趁机搅浑水,挑起元昌内斗。”
“小民不过是沦为他们的棋子。”凌不语说道:“除此以外,我倒想不到还为了什么。”
“你最近帮着陛下在城中为景泰造势,此事知道的人有多少?”
“除却我与五姑娘,陛下及陛下信任之人,就只有替我们抄书的岭南学子。”
“岭南学子受景泰资助才能来盛京城借读,对景泰更是维护得紧,应该不会主动出卖。”
凌不语听明白了:“大人担心是他们无意中泄露我在其中的作用?”
“人多嘴杂,捂嘴素来是不管用的,有时候无心之举、无心之言足以招来祸事,若是北安国探子知晓状元郎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认定你是陛下臂膀,定会除之!”
“这倒是瞧得起我了。”凌不语为柳韶峰的这个猜想心脏狂跳。
他有鸿鹄之志,但自认为是白身,如今并不打眼,否则何晋也不会当街伺机羞辱自己。
若是有人提前看出他欲进朝堂,这人是当之无愧的强劲对手。
“若真如大人此说,此人也是我们元昌必铲除之人,心性了得,将来必成敌手。”
柳韶峰对此深以为然,正要说话,魏妩端着茶水进来,他便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与五姑娘有关,五姑娘这口技的本事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