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我这算什么,平常称呼就好。”凌不语说道:“我们也是老相识,就不用搞虚头巴脑的那一套。”
程远笑了一下,知道凌不语讲的是真心话,他不像别人那样冠冕堂皇,虽说有时候也会说些场面话,但表情真挚,语气真诚,看一个人是否真,还得看言行是否合一。
程远没来得及客套,又听到一阵锣鼓响,有人一边敲着锣,一边小跑着:”好消息,火都灭了,没事了,大家伙去睡吧!”
人群一片欢呼,有人问道:“到底是哪里失了火?”
“是驿站那边。”
驿站?!凌不语一怔,骤然回头望向浓烟滚滚的地方,心里一动,难道是令明动手了?
要是只偷走那些鸦片太过于突出,还不如一股脑地放把火,全毁了,这样就让汉斯等人瞧出所以然,要是这样的话,就行得通了。
驿站那边,宁应麒看着史龙等人收起工具,那史龙正是军巡铺的首官,见到宁应麒,愉快步过来:“今日多谢宁大人。”
“不敢,只是巡城之时恰好发现罢了。”宁应麒说道:“不愧是军巡铺。”
动作利落,灭火及时,不曾让驿站的火烧到别处,不过他也有些疑惑,军巡铺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每坊巷三百步许,有军巡铺房一所,铺兵五人。
军巡铺在高处砖砌望火楼,楼上有人卓望。铺兵轮流更替,昼夜值班,风雨寒暑不避。发现火警,及时报告,并奔赴失火地点扑救。
如有夜间祭奠死亡者,均须在子夜以后进行,且要事先报告军巡铺,使铺兵记录在案,以免误将祭祀烧纸钱当作火警,在城内引起惊恐混乱。
官府坊巷,近二百步,置一军巡铺,建立望火楼二十多处。为准确辨明失火地点,还特地规定了报警信号。
如白天发现哪儿失火,立即用旗帜指明方向;夜间则以灯笼代旗指之。为激励防隅军在灭火中奋力向前,将损失控制在最小限度。
招街外使的驿站位置如此特殊,附近刚好设有望火楼,但第一时间军巡铺却没有发现?
反倒是他这个巡城的金吾卫先行发现,这才示警,不知道是否他的错觉,今日军巡铺的反应比以前要慢些,分明是训练有素的铺军,今日灭火时并不算迅速。
宁应麒看着因大火而站在街头的驿站住客,尤其是那帮激动的西洋人,正手脚并用地比划着什么,嘴里用西洋语极迅速地说话,听语调就不像是好听的。
那林正正急着直抹汗,马上互市监就要过来,眼看着就能送走这帮瘟神,偏这时候驿站失火,好好的驿站烧得只剩下三分之一,大半个驿站都没了!
这帮西洋人现在如此愤怒也是因为他们的货物也一并焚毁,这下子可怎么办呀,现在林正只庆幸自己听不懂西洋话,但衣襟突然被人揪住,那口水狂喷到他脸上!
汉斯的愤怒无法言表,只能恶狠狠地揪住他最熟悉的人:“我们的东西全没了,你们要怎么办,谁来赔偿我们?这场火是怎么回事!”
林正气都快喘不上来,依旧笑呵呵地说道:“这位西洋大人,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呀。”
挺好,也不用请凌大人过来,听不懂才好!
啪地一下,汉斯感觉手背一片发麻,条件反射地松开手,只见刚才带队灭火的那人还有方才骑着高头大人看上去官威不小的男人过来,出手的正是那位骑马的男人。
“中郎将大人,您看看,这起火也不是咱们想的呀,这么多来使流落街头,还焚烧了那么多的物品,不都算在咱的头上,欸,天降横祸,天降横祸啊!”
“先安置这帮来使,让他们居住下来再说吧,此事也要上报给你的上峰,我们能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宁应麒说道:“至于这帮人,明日再说!”
林正这才有了主心骨,其实他早就去通知上峰了,现在他顶在前头,汉斯那帮人的怒火太盛,而且驿站何止他们,还有别朝来使,眼下先将这帮来使安置下来,别的明天再说。
林正心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九品除了能干杂活,什么主也做不了呀。
宁应麒还要巡城,立马骑马离开,而那史龙拍拍身上的灰尘,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身后的一名铺军:“兄弟们辛苦了,这点银子拿去喝点小酒。”
“谢大人!”那帮铺军欢天喜地地去收拾物件,等手底下的人走了,史龙才快步离开,等到穿入另一条小巷,看到站在那里的人,这才拱手道:“不负所托。”
“干得漂亮,此一功,陛下必然记住了。”这蒙面的男子正是龙卫统领令明,他说道:“明日自有人去对付那帮人,军巡铺功成身退。”
自有人的那位除了凌不语也没有别人了,不过一夜之间,那场火势的情况就明了了,百姓都确定烧了的是驿站,可惜那些别朝来使大半夜地顾不及穿衣服,衣衫凌乱地就到了街上。
不仅被元昌百姓指指点点,还蒙受了不小的损失,有些来使没来得及取回自己的通行证,还损失了一些财物,而其中受损最严重的就是那帮西洋人了。
他们的货物全部放在驿站的后院,结果烧得干干净净,只余一片灰烬!
凌不语晨起时,那互市监的人就来了,死守在凌家的会客厅里,随行的还有景泰,右相。
景泰三言两语说了昨夜的情况,又说道:“昨夜陛下急召我等,已经商议出来具体的应对之策,就是要请凌大人帮忙翻译,务必要促成此事。”
互市监来的可是最大的头头沈大人,可见对这件事情的重视,这两人官职都比自己大,亲临他凌家可见事情紧急,凌不语面容也是严正:“两位大人尽管交代。”
昨夜火起,驿站毁了大半,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