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么的,凌不语又想到小五的母亲,名字里也有一个霄字,这也是巧了不是,又是一个生死不卜之人,但景泰应该是知道小五母亲的,当年的事闹得那么大。
“晚上若方便,景某上门拜访。”
“那请大人晚些,避过耳目,下官可不想让人多想。”
他说得直白,景泰反而是噎住了,自己现在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被底下的人盯着,不,不止,还有皇帝和太上皇,他应道:“晚间相见。”
凌不语目送景泰离开,正要走人,高凌赫过来努了努下巴,他登上马车一看,齐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里面,正双眼灼灼地看着他。
想来也听见刚才景泰要晚间会他的话了,齐王往外面看了看,凌不语说道:“附近没有可疑的人,就算有龙卫在,也逃不过我的双耳。”
齐王悻然地放下帘子,这才说道:“我这不是怕……”
“新上任的相爷与我一个七品小官走得近,你是怕有人注意到难为我?加上你皇兄此前又赐我入宫腰牌,我一个七品不够和人斗的,没等升上去就被人给弄死了。”
“你知道就好,不过我主要是怕耽误火药的研制,”齐王欲盖弥章道:“才不是关心你。”
齐王的眼珠子乱转,这傲娇的样子让凌不语笑而不语:“王爷就直说吧,怎么过来了?”
“你真要帮景泰找人?景泰现在虽然被重用,但皇兄定会考察他一段时间,能力与品行挑不出毛病才会真正信任他,而你凌不语早在替他编写话本子的时候就和他绑在一起。”
齐王忧心忡忡道:“他若有异,你也讨不到好。”
原本上一关就没过,现在景泰又急着要找人,甚至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齐王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牵挂起凌不语的安危富贵。
“王爷应该听到了,刚才我也没有满口答应,正如王爷所说,我虽与景相爷绑在一起,但那也是时事所逼,当时也算是给陛下的投名状,事实上我与相爷相交不多,仅仅相识。”
“这种情况下让我毫无防备地为相爷鞍前马后也不太可能,是以一定要弄清楚缘由,查清楚底细才好,只是这位相爷的洞察力也是惊人,肖风与他不过一日之缘,居然……”
景泰就瞧出肖风是干什么的,有什么能耐,直接求到他面前,实在是厉害。
“行吧,对了,那帮西洋人怎么样了?”齐王按捺不住好奇心:“他们的货物都烧了个干净,这次还不大恼火?”
“陛下果敢,给的赔偿足够匹配他们的损失,不过他们想留下两人呆在元昌,被相爷直接否决,这帮人揣着祸心,在我们没有足够的知根知底前,断不能将人留下。”
齐王暗忖刚才肯定也是一番争斗,看凌不语一身轻松,想必也解决了,他这才欣慰道:“解决了就好,这帮人走了,你才好收心好好地准备工部的事。”
凌不语其实也着急,火枪和福寿膏的事是他捅破的,这些人虽打发走了,但若是贪图元昌领土或资源,必定重卷土重来。
这次是偶发事件,他们准备不足,若是再来,必定是做足十成的准备,到时候元昌必须有充足的实力应对,留给自己的时间俨然不多。
凌不语的心绪沉定,对高凌赫说道:“去官媒所看看。”
他总不能真的当甩手掌柜,现在左大人因户部有人涉入贪墨案而焦头烂额,官媒所平时不显山露水,遇到不好的事情时就会被人挑出来隶属于户部。
凌不语现在没有上早朝的资格,也只有大朝会的时候才能进紫宸殿,如今还未到时间,也就没尝过穿着官服参加朝会的滋味,但听卓久然提过,最近有人提出来要整改官媒所。
早不提,晚不提,偏在这个关口,也不知道图的什么心思,说要整顿,怎么整?
凌不语和齐王到达官媒所时,才发现鲜少过来的左成泰也在,身着官服的左成泰少了几分常服时的亲切,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三个人见面照例行礼,齐王打趣道:“左大人这是愁坏了?”
“不像你们工部这次可以独善其身,那该死的赵明安与郑青达,真是害人不浅!”左成泰提起来恨不得杀了他二人:“兵部前尚书曹陆已经正式下狱,你们可知晓?”
两人双双摇头,大理寺办案又不需要向他们知会,如今这案子牵连太大,闹得沸沸扬扬,偏这两人不仅贪墨,还行贿,为了隐藏真相将不少银两换成了名家字画。
因为涉及到珍宝阁,就连郑国公都被大理寺传召问话,不过事实证明郑国公可没心思掺和这些事,只是的确出售了一些珍贵之品,且都是那两人着人冒名购买,以摆脱自己嫌疑。
只是购买人可以隐藏身份,那货品却是珍宝阁有记录在案,也是证据链条中重要的一环。
如今连那两人的外室和外室所生的儿子也一并查到,隐藏的赃银和赃物都被一条藤子扯出来,而涉及的官员也是一骨碌地被挖出来,其中就有户部的一位侍郎。
左成泰猝不及防,户部本就是钱袋子,平日里就被盯得紧,这次更有人想趁此机会将他从尚书的位置拉下来,幸好那位侍郎声称是自己一时糊涂才收贿赂,声称上峰并不知情。
就算如此,左成泰也进了大理寺一趟,被那柳韶峰好生盘问了一番。
虽说没有上刑,但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何况自己终究是治下不严,再看工部上下竟无一人遭受牵累,与他们其余五部形成天壤之别,他脸上哪还有光?
“大人今朝怎么过来了?”凌不语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左成泰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树大如风,陛下虽允你身兼多职,但有人看不过眼,意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