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我专业是计算机,但第一份工作却是金融相关,直白点讲,就是在一个皮包公司充当所谓“理财顾问”,让人开户炒股票或者期货。我的人设是西南财经毕业,参与过上亿资金项目,刚从九大投行离职的美女顾问。大多数愿意相信理财顾问的人,多半不会被以上所述的假冒履历骗到,但男人一定会被女人骗到。皮包公司的咨询部门,百分之九十都是由我们实习大学生所伪装的美女顾问。人设各种各样,有时候并不主打精英,还会刻意弄几个清纯女大的人设,专钓中年色批。据我观察,成功率不低。正如哪个十八岁男大拒绝得了,能跟自己打相同的游戏、聊感兴趣的比赛、讨论篮球足球的靓女一样。哪个中年老男人面对“清纯客人声音甜美还知道k线股票”的美女理财顾问呢。我就职时间不长,就一个半月,实习证明盖完章就走人了。幸好那时候是一个小牛市,号称我奶奶炒股都能赚,并未让手上客户亏损,不至于给我增添太多心理上的道德愧疚。我那个部门经理好几次主动联系,认为我是个可造之材,让我留下继续工作,保证我月入两万,一年买车。但我都坚定拒绝了。毕竟我工作手机微信上,所谓的“李哥”、“王哥”、“张哥”,一个个都开始问我什么时候能够线下见面了。还是趁早开溜。期间也的确有看到,以前的同事在朋友圈发提车、旅游的照片,可见金融市场确实好噶韭菜。不过再过几年,又听说公司被扫了,让我颇为庆幸,因为我后来看小李子《华尔街之狼》,还跟朋友开玩笑,我是不是错过机会了。真正毕业之后,我没有参与那时候很热门的“毕业旅行”,不枉费自己的青春。我要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不能再名正言顺从家里拿钱,我得养活自己。于是我一边上班一边码字,以十分认真的搞钱心态,不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彼时美漫正火,我在其他网站浅浅写过几本,成绩谈不上好,但每月够勤奋也有一两千块入账。头三个月租房、生活费,我身边的朋友都是问父母,但我却没有,甚至还有余粮接济兄弟,这是我挺骄傲的一件事。脱离家庭生活才知道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加上押一付二的房租,日子过得紧巴巴,基本上就是十块钱的早餐,一碗粉一根油条,中餐沙县或者浏阳蒸菜,晚餐就是附近街边猛火快炒的蛋炒饭,偶尔奢侈一把才会体验下馆子小炒。我记忆比较深刻的,是我和几个朋友去下馆子,错误估计了消费,那家饭馆太贵了,但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再转身走,硬着头皮点了一个干锅啤酒鸭,以及一盘青菜。四个大小伙子对着分量不多的啤酒鸭库库炫饭,把老板看得目瞪口呆。现在说起来忍不住嘴角上扬,其实是很窘迫。事后我们再回忆,一致认同那是吃过最尴尬的一顿饭,但那个啤酒鸭也是吃过味道最好的。记忆滤镜就是如此,它会把你所遭受过的窘迫自动美化,因为这时候的你,很难再找回那时候的快乐。回到最开始,我挂掉那通毁掉今天更新的电话,来自于我的母亲,大致内容就是替我弟弟借钱。如果说,我父亲外号是不安分,那么我弟弟应该叫不省心。他小我三岁,高中辍学,他给出的理由是父母离婚,对他造成了很大打击。但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这桩事没有打击到当时正要高考的我,却打击到三年之后,从初中毕业上高中的他呢。况且他也不是退学,而是高二不再上学,瞒着家里偷偷把学费私吞,拿去打游戏了。那时英雄联盟正火,我弟弟有个电竞梦,他要当职业选手。我在外地念大学,我母亲在外地打工,我父亲毫无存在感,所以缺少管教约束的他,很轻易就完成了计划第一步,退学。一年后才被发现,他那时候的成果是艾欧尼亚宗师,擅长上单打野位。坦白来说,如果换到现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我也许会支持他,鼓励他。但当时我跟家里人难以平静,只给了他两条路,要么回去复读,要么跟亲戚进厂。他选择了后者,不想再回学校。但我这个倔强的弟弟并未放弃电竞梦,他没吃过上班的苦,只坚持不到两个月就开溜了,声称要当代练赚钱。只是那时候并不好混,我身边有朋友闲着无聊做过这个活儿,他坐在网吧坐三四天,开代练通接黄金珀金的单子,也不过入账两三百。然后他不知道做了多久,又出于什么契机,搭乘飞机去了西安,据说参加we战队的青训。很快就回来了,再也没有对我提过电竞梦,转为“主播梦”。只不过主播梦也没坚持多久,我曾暗中进过他的直播间,很冷清,他也沉默着打游戏不说一句话,偶尔公式化的讲着,可以帮水友代练之类。我想这大概就是很多想要闯荡电竞圈、主播圈少年的常态。一个行业天赋出众者太多,你自以为拥有的傲人成绩,其实连门槛都跨不过去。我不省心的弟弟没有再做过正经的工作,他是最不会原谅我父亲的人,我还会做些表面功夫,在过年时候以我父亲儿子的身份去见一见那边的亲戚,但他从未再有过半点联系。但他偏偏又活成我父亲的样子,从不脚踏实地看一看现实,只顾着追逐各种各样的“梦”。每次认真地问,有什么规划,也会像我父亲那样画饼,满口说着不着调的话,仿佛在他们口中成功唾手可得,只需要跨出一步。我对于家庭关系,一直有个看法,如果伱觉得岁月静好,必定是有别人替你负重前行,反之亦然。继我去年赞助他买车之后,我母亲又打电话,希望我能资助不省心的弟弟创业。接到电话的我,正在写今天,不对,已经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