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
工厂人员之所以先前没有提及具体的交货期，是抱着万一王海不约定明确交货时间，先签个合同拿点定金的想法，毕竟眼下服装厂的经营状况也不乐观。
王海气冲冲地走出第一家服装厂，若不是吴忠诚及时拦住，他恐怕真要和对方争执起来。
对方声称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生产，这让江山觉得自己差点掉入陷阱。
尤其当对方被揭穿后毫无歉意，反倒扬言如果不是生产周期长，早就有众多服装店挤破头来找他们，这让王海更加愤慨。
随后，王海带着吴忠包辗转来到第二家服装厂，这次他变得更为谨慎，首先询问的就是生产周期，结果两人再次失望而归，这家给出的时间甚至比第一家还要长，至少需要二十天。
眼见着京城即将进入秋季，气温下降，届时商家们都会上架秋装，T恤的销售黄金期转瞬即逝。一天之内，王海与吴忠包马不停蹄地考察了四家服装厂，夜幕降临之际，他们疲惫不堪地走出最后一家。
尽管各家给出的工期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地都要至少两周以上。
面对如此困境，王海颓然坐在路边，口中叼着烟，心中憋闷不已，连装着样品的皮包都被随意扔在了一旁。
此刻，他恍惚间想起了不久前两人满怀信心从外地出差回来，寻找合作的传呼台时遭遇的挫折，那感觉竟如此相似。
王海开始怀疑，江山选择的这个时间点肯定是经过精心计算的，正好卡在上新秋装之前，令他人难以复制跟进。
就在绝望之际，吴忠诚提出了一个建议：“王哥，我有个想法……”
“说！”王海简短地回应。
“我们可以联系江山的那个加工厂帮忙呀，就是那个大风服装厂，您不是和他们也有过合作吗？以前咱们的T恤就是从那里……”
还没等吴忠诚说完，王海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简直就是灯下黑嘛！吴忠包，你小子倒是有点头脑，这事如果办成，我一定重重赏你！哈哈！”
王海畅快地笑了起来，事实上并非他未曾想到求助于大风服饰，而是潜意识里想要避开与江山的距离，这才忽略了这一解决方案。
但现在别无他法，只能放下顾虑，先解决眼前危机。
“那王哥，我们明天过去？”吴忠诚试探着问。
王海摇了摇头，“不是说明天，我们现在就过去，越早敲定越好！”
他说罢，立刻拽着吴忠诚朝大风服饰的方向赶去。
此时，在兰心服装店内，随着最后一拨顾客离去，大风服饰的货车刚好抵达，正在卸货。
今天的苏北并没有随车而来，他知道江山这里的生意火爆，自己作为厂长，总不能每次都来做搬运工，虽然心里清楚江山的销量猛增，但他更愿意留在厂里处理其他事务。
卸完货后，江山与李杰、刘美丽三人开始盘点货物，考虑到母亲年岁已高，下午的时候他就让母亲回去了，让她不必劳累整日。
江山的确是在掐准时间节点推出文化衫，各个服装厂制作普通T恤不成问题，但要把T恤升级为带有文化元素的特殊产品，则需要引进南方的特殊工艺和设备，虽不是复杂机器，但采购及调试所需的时间颇为可观。
江山并没有给竞争对手们留下太多抄袭的时间窗口，即便他们动作最快，也需要至少十天才能仿制出类似的产品。
而那时市场上将会充斥着江山出品的文化衫，再加上秋季的到来使得文化衫市场的热度逐渐消退，届时早已赚得盆满钵满的江山，即使选择打价格战也毫无压力。
江山仔细统计了当天的销售额，发现相较于前一天，销量竟有增无减，足足售出了四千五百件衣服，毛利润高达九万块。
然而库存只剩下四百件左右，加上今晚即将送达的四千件补货，总共也就四千四百件商品待售。
他粗略估算，按照这样的销售速度和大风服装厂目前的生产能力，大约十天至半个月内就能产出他所需的全部五万件文化衫。
倘若一切顺利，最快只需十天便能完成生产任务。
与此同时，江山手里的文化衫销售势头正旺，这意味着这五万件产品可能在短短十天内就会被抢购一空。
清算完毕后，他带着李杰和刘美丽外出用餐，今晚由李杰留守店铺值班。
饭毕，江山回到了家中，而此时的大风服装厂办公大楼依然灯火通明。
许多服装店老板齐聚于此，焦急等待着与工厂接洽合作事宜。
王海赶到时，场面已经相当热闹。若是江山的服装店生意平平，或许大家还能坚守商业道德，不去抄袭。
可实际情况却是，江山的店铺人流如织，尤其是新街口附近的同行们对此情况了如指掌，他们清楚江山所售卖的文化衫成本低廉，通过简单的计算便可得知江山店铺这两日的丰厚利润。
眼见江山的店铺如此火爆，利润之巨让人心动不已，原本的商业底线在巨大利益面前显得无比脆弱。
大家都知道，江山以每件五元的成本价出售售价二十元的文化衫，净利率高达300%，且销售状况持续火爆。
在这种情况下，还期待同行们能在如此巨大的诱惑前保持矜持，不采取抄袭手段，显然并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