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
“尼山书院向有清名,本是教化人心,培养人才的圣地。没想到夫子,夫子你居然违背圣人之道。重利轻人,嫌贫爱富——”
傅清恙忍不住瞟了眼身旁的马文才。嗯,是“富”本人了。
“就连排个座位都看束脩多少。”
“你——你——你!”陈夫子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大声喊道,“来人,把这三个人赶出书院!”
“慢着。”山长抬手,制止陈夫子的动作,“梁山伯,你胆子够大的。”
梁山伯疑惑问道:“山长,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尼山阶载履,踏踏实实,莫寻页中颜如玉;书院槛及腰,曲曲折折,须得束脩十两金。”
梁山伯震惊地看着山长,没料到山长竟然是门口的那位先生。
傅清恙也没想到,之前她给做好事不留名的先生,居然是山长。
缘,妙不可言。所以,她是不是可以借此学业偷懒了?
屋内,傅清恙三人站在山长的案桌前,山长询问陈夫子。
“束脩不行,原本就不能入学,这是规矩。否则,朝廷又何必派晚生,来监临尼山书院呢。”
“原来你是朝廷派来的?就是你,毁了尼山书院的清誉。”祝英台不满陈夫子的话。
傅清恙也是生气,敛财就敛财,说得这么义正言辞,也开口道:“规矩也没说可以抬价吧?你要是去用膳,然后吃之前原本一两的菜,突然收你三两,你生气,结果告诉你这就是规矩,你能不掀桌?”
再次被傅清恙气到的陈夫子:“你!”他严重怀疑,未来他能给傅清恙气吐血。
“行了,你们在一旁听着,此事由我和梁山伯解决。”山长挥手,示意其他人住口。
“梁山伯,口口声声尼山书院,与圣人教化背道而驰,是不是因为,你不能入学而心怀狷恨呐?”
“回山长的话,子曰‘有教无类’,又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悔焉’。学生今日,只少二两金,就被逐出书院,可见夫子重利轻人,嫌平爱富。昔日孔老夫子,还有个穷学生颜回呢。”
“梁山伯,你仗的是谁的势,敢在夫子面前放肆。”
“山伯乃一贫家子弟。”
“你是不是以为,你帮了我夫人一把,就可以要挟我啊?”
“急难救危,但求本心。山伯岂是市恩狡诈之人。英台,清恙,我们走吧。”祝英台随着梁山伯出去,傅清恙则是抬头看了眼山长,却站在了一旁。
祝英台疑惑地看着傅清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清恙,我们走。”
傅清恙摇了摇头。
祝英台以为傅清恙也是个势力之人,不由得有些气愤:“清恙,你也是觉得这次是山伯错了吗?”
傅清恙摇摇头,道:“英台,此事未完,怎么就能这么离开?我觉得山长深明大义,不是那等小人。”
祝英台不信邪,转头望向山长。只见山长本来严肃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好个急难救危,但求本心哪,呵呵呵。子俊呐,这孩子把我们比作圣人呐,我们难道就不能把他当做颜回留在书院吗?”
傅清恙听到这话,忍不住吐槽:你是圣人,他却是剩人。
009:[两个sheng有什么区别吗?]
傅清恙:[亏你还高科技,一个是神圣的圣,一个是剩下的剩啊。]
009:[哦——那就是陈夫子是剩下的人的意思喽?]
傅清恙:[其实你这么说也没错。]
毕竟陈夫子到现在,都还是单身狗一个啊,可不就被剩下了吗?
“行,”单身狗陈夫子发话,“只要他补足二两金。”
“你有什么办法,梁山伯?”
“山伯愿在课读之余,充当书院三年杂役,以抵束脩二两金。”
“好!”山长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开心,显然对梁山伯这样的学生十分满意,“有志气!”
傅清恙则是叹口气:你还是太天真了,梁无邪。
“清恙,你这一袭青矜,倒是适合你,”祝英台在门外和傅清恙唠嗑,“早就听别人说江南女子温如水,我今日瞧了你才发现,江南男子,怎么也温如水了。”
“是吗?我瞧着你和山伯也是温如水呐。毕竟,我们都家住江南。”傅清恙眯着眼,坐在台阶上,懒懒地晒着太阳。
“山伯也不是温如水,他是,他是——”祝英台努力反驳傅清恙。
“他是穷酸。”熟悉的挨打声传过来,不用猜也知道是王蓝田那个腌臜人的货色。
祝英台再次被王蓝田气得满脸通红,傅清恙拍拍她的手背,用余光瞥了王蓝田两眼,道:“他是穷酸那你是什么?”
“我?我可是金枝玉叶。”王蓝田高傲地仰起头。
“你可真往脸上贴金。你就是那财大气粗的暴发户,豪气的豪旁边加一个土,壕得很。”傅清恙忍不住送他两大白眼。别人都说要有礼仪风度,但是这王蓝田,总是能能让一个人忘记礼仪和风度两个词咋写。
“你——”王蓝田又拿扇子指着傅清恙。傅清恙决定跟马文才学习一个优良传统——不惯着王蓝田,起身拿起隔壁四九的扁担,在手上掂量一番,然后向着王蓝田冲过去。
王蓝田想着看和谁住一起,把下人都留在之前的地方,没想到路过换衣服的地方,能碰见傅清恙,出现这样的事。
傅清恙留个心眼,每次竹扁挥下都是擦着王蓝田身子过,狠狠拍在地上。王蓝田吓的乱窜,结果一个不稳,左脚绊到右脚,狠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