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闻一个糟老头的衣服这种事情,阿杨是发自灵魂地拒绝的,甚至身上每一根发丝都透着嫌弃——它里面甚至包括里衣!!
楚留香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把龟兹国王的衣服给阿杨递上去。本来好好一件事情,被阿杨这么一说,多少透着些不对味,连楚留香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尴尬古怪了。
衣服昨夜被好好保存着没有被风散去味道,才从包裹里掏出来阿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脸皱成一团,脑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这气味……
阿杨的眉头拧了起来,他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捻着一个小角把衣服提起来,苦着张脸凑近闻了闻。熏香的味道很重,虽然感觉到了不和谐的气味,却无法直接辨别出来,阿杨只能细细地分辨。
曼陀罗,以及……罂子粟。
就算调香玩得再花,正常情况下这些东西应该是如何都不会入香炉的才是。
阿杨被过重的香味熏得反胃,鼻尖发痒,却打不出喷嚏,用力揉了揉鼻子,却还是鼻子发酸。
蒙汗药一味重要材料就是曼陀罗,阿杨行走江湖,不至于这都认不出。另一味罂子粟,由于大宋只有朝廷特批的地方允许种植,甚至受到严格看管,大部分的宋人别说闻了,见都不曾见过,只能在书画里一赏那被盛唐诗人赞谬的魅力。若非不久前才烧了石观音的花田,阿杨如何也分辨不出它来,只能按着书里的经验一一猜测,绕上不少弯路。
身具内力的人代谢比常人要快一些,也更容易受到影响,闻久了之后,阿杨有些头昏脑涨,像是酒意上头了那般,思维有些迟钝了,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阿杨觉得自己就像被放进锅里的麦芽糖,被一点点融化,变成一摊无力的液体,又被继续加热得咕噜噜直冒泡。
他看着无辜歪头的鸽子,越发觉得它眉清目秀,心里甚至涌起一股冲动,想要捧着鸽子给它举高高,带着它旋转跳跃,喊着林姑娘的名字,在外面的屋檐之间自由地跃动,和全世界分享自己的想起林姑娘时无法按捺的喜悦,这样才能发泄满身的精力和激情。
冲动得甚至想要裸奔跳舞倒立旋转转出陨石坑,让侍卫不得不在他方圆二十里外拉警戒线以免围观的人被他笑出的猪叫吸引来的后厨师傅带走做菜。
所幸阿杨就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按捺住了躁动的自己。
亏得阿杨记得自己手下是脆弱的玫瑰石,受不住大动作,压了压莫名涌起的亢奋,阿杨走到窗边想吹一吹风,却被沙漠的热浪糊了一脸。
看阿杨这样子,楚留香也意识到了不对。他鼻子失灵,一直靠着皮肤呼吸,迷药一类的药对他向来不起作用,只能给阿杨倒杯凉茶递到他手边。
所以药效会使人精神亢奋,但还不至于迷惑神智,阿杨也顾不上这衣服被油腻的老国王穿过,一件件挑拣,闻过一件就拿开,似乎在找什么。
阿杨的基本功一天都不曾落下,内力不俗,但他练的功法不是那种会让内力流动得特别快的类型,阿杨这么快被搞到,显然不太正常,这里面还有什么活血甚至刺激人的东西。
楚留香把里衣挑出来,让阿杨闻了闻,阿杨点了点头道:“是它,应该是在药水里浸泡,而不是熏香。”
熏香的味道更轻浮一些,里衣上的味道久聚不散,触手的手感也有些微妙。
楚留香心里确定了一大半,这龟兹国王就是死于秋灵素的毒方,只是这下手的人……
琵琶公主……
真的就是她吗?
“凶手应该不是沙漠的人。”
楚留香抬头看向阿杨,眼中带着疑问。
“仙人掌的刺也有麻醉的作用,处理后药效不错,沙漠里的蒙汗药或者溃麻散原料一般不用曼陀罗……算了,也有可能是凶手是个拿着毒方不知道变通的憨憨,当我没说吧。”
楚留香:……
虽然楚留香愁着脸看上去就不太好的样子,但阿杨还是不得不出言打击他:“哦对了,毒萝的意思,王妃似乎有哪里不对,你……”
也不知是因为里衣上浸的药和○药有七成像,还是因为刚刚的药效没有退,阿杨尴尬得拿起楚留香刚刚给他倒的凉茶一饮而尽。他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得达毒萝的意思,只能含糊其辞,最终无法顺利表达,只能道:“你去找毒萝问问吧。”
楚留香对王妃的心思,阿杨是知道的,虽然对自己的问题迟钝得不行,但看别人热闹阿杨是一向敏锐。阿杨对王妃其实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王妃她、她露着这么深一道沟!阿杨根本不敢拿正眼看她,怕有损自己的清白,哪里敢细究。
毒萝就不一样了,天天想着和胸大腰细腿长的漂亮姐姐耍双人轻功再来个壁咚,据她解释说漂亮的姐姐身上会散发出一种信息素,是对鸡宝具,只要她方圆十里内出现漂亮姐姐,她就会被信息素吸引,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还会发出“我可以”的鸡叫。
王妃美则美,但毒萝除了单纯得被她漂亮的外表吸引以外,却完全没有以往那种发现盛世美颜的漂亮姐姐的激动欣喜。甚至除开她的外表以外,她对她没有任何反应,吓得毒萝回来后连忙把自己埋进来送饭的宫女怀里吸了两口。
“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出毛病了!唔……我听说男人上了年纪会出问题,时灵时不灵,甚至有时候会对草鞋有反应,太可怕了……我还以为我要要到那种可悲的年纪了。”毒萝心有余悸地感叹。慎修的拳头硬了硬,还是忍住了。
楚留香来找了毒萝,说起这个,她顿时就不困了,可劲儿唠。
楚留香终于知道阿杨为什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传达了。
“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