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一句话说到了阿杨的痒处,阿杨激动得一个人背过身去无声地土拨鼠尖叫,许久才平复了情绪,眉梢却还是带着掩不住的喜意。
二人吃了一路,绕是白玉堂,也被阿杨这食量惊到了。
白玉堂捡了些自己爱吃的,他平日里白天也就吃个七八分饱,怕吃多了影响精神,忍不住倦怠。今早不去衙,久违地四处扫荡,吃得肚皮滚圆。甚至有个对脾气的人陪着,更是胃口大开。
一路上时不时有人与阿杨打招呼,或一边寒暄一边给他塞东西,或上来勾肩搭背约着日后一同出去玩,阿杨和白玉堂一边吃一边逛,直到白玉堂觉得有些撑了,才意识到自己吃太多了,侧头看依然往嘴里塞小麻花的阿杨,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阿杨对着白玉堂的眼神,便是他也有些羞赧,道:“许久未吃了,嘴馋得紧,不自觉便……”
连着吃了快一个时辰,就算是阿杨,也觉得有点撑了,搭着白玉堂的肩,两个人便晃悠悠地往卖早点汤包那家小店去。
这时候,那些惯爱睡到日上三竿的懒汉还没起呢,但是那种只是略微起晚的人已经出来觅食了,不大的小店,依然是忙得很。
“客官要用点……哎呦,小杨!你这是去了多少地方?又不知道节制!你这小子,每次一吃起东西来就暴饮暴食,当心肠胃……”
老板念着,侧头看到白玉堂,暗叹:这后生长的也俊俏。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开封府的白护卫吗?
阿杨熟练地把胳膊很白玉堂肩上一搭,两个人脑袋凑到一块儿,兴致勃勃地跟老板介绍:“我玉堂兄。”
他又别过头对白玉堂说:“这儿的汤包可是一绝,尤其是蟹粉汤包,可惜只在当季卖,我一路上尽是担心这个了,生怕错过了时候。”
“担心什么呀!?既然你说了要吃,多晚我都给你留着,只是再晚一些时候店里不卖了罢了,你要吃总还是有的。”
老板见阿杨微微眯着眼,动作懒散,慢慢吞吞,便知他是吃撑了,把人往后厨推:“忙着呢,来不及招待你们,消食汤正在后厨放着呢,桌上盖着的竹笼下头,自己上后头自己喝去,切莫喝太急了,实在撑着难受便揉揉肚子,记得顺着一个方向,别揉反了……”絮絮叨叨的,又不放心跑去问老板娘,若是吃撑了,肚子该往哪个方向揉。
“这又是……”
白玉堂原以为阿杨在那条街的好人气是特例,哪知出了那条街,也到处是阿杨的熟人。
路上时不时有人凑上来与他打了招呼,热情点的就给阿杨塞各种小玩意儿,或是阿杨在哪遇到双方谈得来的,或是常被阿杨照顾了生意的,甚至还有些人曾经被阿杨拜托,让阿杨跟着自己学过些小手艺的。
路上还遇到出来给孙子买拨浪鼓的“泥人张”,他还招呼阿杨要不要去他家抱孙子。只是阿杨惯来对这种小小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的小东西没辙,吓得连忙拒绝,还被那老头笑了。
“雨天正巧遇上他们家车翻了,上去搭了把手,把车里的人拉了出来,顺便帮他们把东西收拾起来了,后来才知,原来住的不远。”
白玉堂笑着看他,又略显无奈,“你这人……也就是你……”
阿杨并没有说,他那时候之所以找到他们,是因为远远听见他们家小孩的哭声,抑扬顿挫,特别有节奏,惹得阿杨忍不住想上去看看是哪家孩子如此天赋异禀。正巧看见了他们翻了的马车以及后面摔了一地的货箱。后来熟了,他千方百计逗那小子哭,还美其名曰让他提前见识一下大人世界的人心险恶。他们家少年早熟的小子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意思意思哭两声哄他。
二人喝了消食汤,出来时见老板还在忙,没有上去打扰,高声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二人沿着汴河慢悠悠闲逛,一边消食,一边听白玉堂讲着他那时与展昭追捕石观音之事。
居然载到一毛头小子手里,白五爷提起这事便恨的牙痒痒。
阿杨把白玉堂送到他家,又借他的宅子重新整理了衣冠,头发收拾得整整齐齐,准备进宫面圣。
本来官员回京,应当马上进宫才是,但是一方面阿杨回来太晚了,而且他也不是正经官员,一方面官家怜惜他一路辛苦,让他先回去好生歇息。
宫门守卫森严,但略远一些,却有不少卖早点的小贩,照顾他们生意的,主要是那些上朝的大人们。
已经不早了,也不知今日早朝结束了没,但还是早些过去得好。
阿杨近了宫门,才想起自己没有正式的手谕,在守卫警惕的眼神中在怀里四处翻找,掏了许久才摸出了当初提督给他方便行事的令牌,不确定地问:“这个……可以吗?”
左侧首位的一个一脸正气的小哥走上来半步,接过阿杨手上的令牌,仔细看了看,把他递回给阿杨,退了半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阿杨:?
大兄弟你给点反应啊,让不让进!?
“我……可以进去了吗?”对着那张写满正直的脸,阿杨不知为什么有些虚,上次他这般表现,还是对上包大人的时候。
那守卫目不斜视,道:“进去侯着吧,会有人来接你。”
上次进宫,阿杨身上扎着会在月光下变色的花里胡哨的波斯缎带,踩着轻功就扑棱进来了,而且因为担心,也没有心思关注其他,这次老老实实走门,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都道宫禁森严。
进去有人引他到一厅室侯着,没多久,就有一白净的内侍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虽然他看上去很平静,但呼吸还有些凌乱。
“官家还道,现在的少年人,无事时惯爱睡到午时,您累了这么久,昨夜又熬晚了,让奴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