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时期的春宴大抵才是符合百姓想象的皇家家宴,除了后宫皇后后妃、皇子皇女,在京的皇亲国戚和诸侯在京城读书的子嗣,还有圣人的亲眷、受宠的后妃家中喜爱的小辈……
春宴游戏的奖品但是外面少见的好东西,除了皇子皇女和后妃,其余人输了俱是要罚的,或吟诗舞蹈,或奏乐贺歌,之外还有喝醋吃姜这样的惩罚,笑声甚至能传到宫墙之外。
到了先帝时期皇家便子嗣不丰,不过春宴也是同样热闹。直至如今,整个大宋剩下的王爷皆在封地,数量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俱是子嗣单薄,就是出门都要配一车护卫,哪里舍得让孩子独自留在京城读书。唯一被官家特许留在京城的,便只有太平王了。
一方面官家节俭,另一方面官家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尚无皇子女,就是想操办得热闹些也办不起来。
往年中和节官家一般也只是叫了太平王与皇后家几个兄弟进宫一起吃个饭。
阿杨进宫后,发现宫里格外热闹,来往不停的宫人脸上都带着笑,今日宫人皆放来半天假,两班轮值,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高兴。
在一片热闹喜悦的氛围中,阿杨终于见到了叶孤城。
虽然都是剑客,他却不像西门吹雪那样整日板着个死人脸,见到阿杨,他的表情柔和几分,嘴角也有了些弧度,二人没说什么,只是默契地对彼此点了个头,便错身而过。
阿杨先去了御花园中的宴亭,他掠身而上,藏在宴亭边的树上,而叶孤城则抱着剑,走向官家,护卫在他身侧。
春宴是皇家家宴,除了李寻清因职在场,连雨化田都没有露面。
李寻清是殿前司指挥使,除了负责内统皇宫禁军外,还要在官家出行或者其他正式场合做为近卫随侍左右。
除了他们,便只有一个潜藏在树上的阿杨。
阿杨这隐秘的本事,连师父亲自来找都不一定找得到。他的呼吸仿佛能与风同调,血液流动的声音仿佛融进书的声音里,他逐渐放缓呼吸,控制心跳的节奏,与离自己最近的某人同调。
他把自己完全藏进了树里,即使是小鸟停在他的身上,也会觉得这只是一个温暖的树杈子。
没多久,官家就带着太平王父子来了。
圣人走在官家身侧,摸着肚子,与官家说笑,她的身后,一个高挑的女官垂眸跟着。
太平王落后两步,与官家说话的同时一直分了几分注意在圣人身上,她肚子里怀的是官家的嫡长子,可以说是再重要不过了,可圣人不让宫女扶她,他也不好多言什么,只能多留一份心,免出意外。
比起平南王的拘谨循礼,平南王世子倒显得有几分随意,虽然他礼节上没出什么问题,但眼中总有几分无聊。
众人入座时,阿杨借着众人看向太平王世子的目光也扫过一眼,赫然发现这崽种他之前居然是见过的。
看着白白净净,怎么整天想着搞大事情,有那个大病。
入座后,官家又与太平王说了几句家常,然后便把话题转向了太平王世子这个他甚至没怎么见过面的堂弟。
太平王世子的敷衍似乎没有多用心,虽然笑着,但总透出些漫不经心。太平王因为世子对官家的态度不够敬重,暗地里瞪了他一眼,世子只当没看到,继续自己不走心的装模作样,太平王只能起身向官家告罪。
“本就是家宴,无需拘礼。”
正在这时,下人通报,皇后的弟弟曹佾到了。
皇后姓曹,家中除了她,还有三个兄弟。大哥曹传去年被外派出京,少说要三五年历练。小弟曹亿前两年道是不耐总在京城呆着,去江南那边的书院求学去了,算起来也有两年未见了。
如今在京城的只有她的二弟曹佾,现正在殿前司任职,在李寻清手底下做事。
“臣来迟了,还望官家恕罪。”曹佾入亭,先向官家作揖赔罪。
他天生一副好相貌,仪度善美,好像天然含着笑,温和端方,阿杨扫过一眼,无端觉得他与花满庭有几分相像。
“景休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拘礼这些做什么,你姐姐许久没见了你了,总念着你呢。”官家笑道,语气中有几分亲近。
“瘦了,不过瞧着是长高了些,你这个年纪可亏不得,今后让府里每日多给你备盅汤品……”圣人仔细看着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弟弟,眼中是说不尽的关切,总忍不住多唠叨两句,“上元节可有去看灯,我听说最近的年轻人都喜欢坐天车去西山,你也有约哪家姑娘一同去坐过?”
长得好看的人连苦笑都带着几分温和,无奈而包容,心中满是温情。
皇后如今挑食地厉害,时常想吃的东西到了嘴边,却忽然开始反胃,那个女官站在她身边照顾,一刻不停。
用过餐食,宫人们又端上了各类点心零嘴,还有各种游戏的道具,官家也大方地开了私库,挑了些东西作为赏赐。
外面难得的玉柸、金器、北珠……
还有次一级的铤银、酒器、御扇、笔墨等奖品。
起初,官家留了太平王和世子说话,皇后下场和曹佾在下面比投壶。曹佾骑射不俗,圣人在做姑娘的时候起就擅长这些游戏,二人不分上下,只是圣人有了身孕,投了一局就有些腰酸了,便让她身边的女官替她。
曹佾哪曾想阿姊身边女官竟是个中好手,第二局落了下风。他虽然是好脾气,但也还是少年心性,落了下风,一时不甘,左顾右盼间看到了李寻清,眼睛一亮,让上司替他出头。
李寻清一时为难。
正巧官家和世子说完话,看见李寻清左右为难的样子,笑道:“景休从小有主意,难得看到他主动求助于人,李卿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