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瑾收拾碗筷,与阿杨告别,他都没发现自己盘中的糖醋排骨少了几块。
知道书院不会教人练刀舞剑后,他肉眼可见得萎靡了。不过好在阿杨安慰他说他如今不过十几岁,实在想要习武的话,现开始学习,日日坚持,也能有所成就。
林瑾眼睛亮了几分,但是考虑到自己精力有限,权衡之后也知道什么事情对现在自己而言才更重要,眼中的光又暗淡了几分,不过知道这个消息还是让他高兴不少。
林瑾和李寻欢在开学时交了公斋费,虽然二人不住校,但书院还是有二人的寝斋,以供他们午休之用。
李寻欢落后林瑾一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与阿杨和张英风告辞,言辞周全有礼,虽然还年少,但已经可以从他的笑容中看出几分天生自带的风流味道。
李寻欢走后阿杨偷偷和张英风咬耳朵:“我以前给这小子看过面像,他日后若不从官,命途少说要和四五个女人扯上关系!现看着长开些了,越来越有那味道。”
张英风:“?”
张英风看出李寻欢本身的武学功底,对他本就有几分关注,阿杨这么说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但也只能应上两句:“瞧着是个知礼的好孩子……”
阿杨看着李寻欢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唏嘘:“这相貌,再配着这一贯的好脾气,若真去闯荡江湖,不知要迷了多少人的眼。”
话一出口,阿杨顿时感觉自己长了辈分,像什么长辈一样。
怪。
用完饭,阿杨和张英风离开膳房,一边走,阿杨一边好奇地问张英风书院的寝斋是什么样子的。
张英风自己也不太清楚,只能挑着知道的告诉阿杨。
“我们常住书院的老师每人都有一个小院,学生寝斋那边二人一斋,再多我就不了解了。”
林瑾和李寻欢自幼相识,早就相处惯了,二人住一斋也不觉得别扭。但他们这样的终归是少数,一些学子过去没有住公斋的经验,初与斋友磨合就废了不少功夫。
男学子还好些,这一届新入院的女学生大部分过去都没有与人同斋同房的经验,而且女学生多心思细腻,比男学生更重视隐私和独处的空间,因此家的京城的回家,家远的就如林瑾去年那样在附近租个院子,住在书院寝斋的甚至不到半数。
张英风原想中午和阿杨再讨论一下下午的教学安排,但阿杨中午来书院的目的单纯只是试试开封书院那名声在外的膳食,吃饱喝足,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张英风见状,便不再留他。
下午只要去书院上课就行了,之后便是三日的连休,阿杨走回去的路上不断打着哈欠,精神已经提前放松下来了。
但是回家后在床上瘫了一会儿,反而又睡不着了,阿杨索性先起来洗个澡。
这段时间他洗漱都是匆匆应付,总疑心没有洗干净,直到阿杨把自己整个人都泡进加了香草药包的热水里,感觉所有的劳累都在水中化开,巴适得长舒了口气,所有的疲惫仿佛都在此时被叹了出去,留下满心的安逸。
阿杨难得这么细致地梳洗,甚至最后都没有直接用内力烘干自己,而是慢悠悠地用帕子拧干头发。
在之前的忙碌之后,一慢下来,他的内心充满了一种闲适的安逸。
慢悠悠收拾好,阿杨坐在前院的石桌边,一手支着头,一手在果盘里捡着水果吃,听树上冬末未落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时间被拉长,他被睡意温柔地包裹。
只是一段小憩,比这段时间任何一段睡眠都有效果,阿杨醒来时仿佛被刷新了一般,精力充沛。
他甚至有闲情逸致给自己重新扎了个高高的马尾,挑了身方便活动的一衣裳,把袖口扎得干脆利落,最后在腰间配好两柄刀剑,神色飞扬的样子,符合所有人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切好的刻板印象。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活该就是这样子的。
离上课的时间还早,阿杨打算提前去看看下午自己讲学的场所。
朝廷直至去年才颁布诏书允许女子科举入仕,但实际上,书院大约早就有消息了。
前两年书院一直在扩建,出来演武场等设备,还添了不少教室和学生住宿的公斋。今年书院扩招了几百人,较之往年足足翻了一,不过今年也是特例,考虑到过去许多女学生积留在各自书院的问题,往后大约就不会再一口气招这么多人了。
好在书院的大讲堂当年建造的时候是以孔子弟子三千为标准的容量建造的,也不怕学生学生呆不下,只是若有别的书院来蹭讲课的学生来会辛苦些了。
听闻书院的大讲堂结构特殊,在讲台上说话,整个讲堂各个方向都能清晰地听到声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阿杨好奇已久,和院长借口说来这边看看,就趁着中午没人玩的不亦乐乎。
反正左右没人,阿杨嗷嗷了两嗓子,发现开封书院的大讲堂果然名不虚传,哪怕他只是用正常的声音说话,都能清楚地传遍整个讲堂。
他好奇地敲了敲讲堂的墙壁,除了结构特殊外,这石材或许也有讲究,只是阿杨也不是很清楚这些。
但是普通的回音壁传音不扩,书院显然有别的结构帮助帮助扩音。
只是阿杨总不可能把讲台拆了看看下面是不是有扩音的地井,讲堂四面都放置了水缸,不知是单纯的放火之用,还是也能帮助扩音。
阿杨半天没探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放弃,但他也没沮丧,站在讲台上发出各种怪叫,然后去听讲堂的回音,乐不可支。
阿杨在宽阔的讲台上自由地发癫,后空翻前空翻七百二十度转体接空翻,无意义地怪叫,自由爬行,学驴叫,忽然大笑,发癫,尽情地释放自己这段时间没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