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的说法,“”
“但我觉得,有些不好。”董欣也不能说出什么不好,但一个男教师进女厕所,总归是有些不对劲的。
然而现在情况特殊,也不能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旁边站着的人突然把自己的校服塞进自己怀里。
“我也去。”说话的是连恬。
“你干嘛?”董欣诧异地想要拉住她,“老师说不能乱跑。”
“我去女厕所找她。”连恬抿了抿唇,没有犹豫。
就算她们有误会,关系已经极其尴尬,甚至未来再也没有交集,她也想去找找她。
朋友的意义,就是想要无条件的对她友好,在逆境中也能互相帮助。
“那你小心些。”见她执意要去,董欣和孟时雨也没有挽留。现在已经静下来,短时间应该也不会再有余震。
现场的人群混乱,除了站在连恬旁边的董欣和孟时雨,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开。
从操场往回走的路途上,是和不同人擦肩而过的过程。
耳边传来他们的交谈:
“我妈刚给我打电话,听说我们这边还不是震源。震源的房屋都倒塌完了啊,现在信号都连接不进去。”
“我的天,这还不算严重?我们教学楼我感觉都要塌了。”
“回去看新闻吧,还不知道余震会怎样呢。”
-
看见向谷初静的时候,她正蜷缩在厕所的角落,瑟瑟发抖。
数学老师不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其他的楼层。
现在的向谷初静和平时的向谷初静,给人的感觉大有不同。她蹲在地方,双臂圈住,将自己埋进缝隙里。
在这个灾难面前,大家都很微不足道。
连恬开口:“初静。”
现在整栋教学楼已经没有任何人,连恬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居然还听见了回音。
厕所里的洗手池不知道是哪个水龙头有问题,轻轻地往下面滴水,有节奏的提醒时间在流走。
大概三秒、又或许是五秒。
向谷初静抬起头来,看见是她,语调里甚至有了哭腔:“连恬,我害怕。”
她从小在青山镇长大,经历过两三次地震,但还是第一次遇见震感如此强烈的。
发生地震的时候,她打开厕所门,看见楼梯和走廊全是人,第一反应就是很难跑出去,甚至还会发生踩踏。
爷爷教过她,发生地震的时候,应该蜷缩在三角区域,这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走吧,我们先出去。”已经找到了她,连恬也不敢磨蹭,她语调很轻淡。
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余震会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数学老师去了哪里,还是应该到了空旷地方再做打算。
“连恬,可是我害怕。”向谷初静又重复道。
往常的向谷初静,面对所有的事情都游刃有余,这还是连恬第一次看见向谷初静的这一面。
连恬蹲了下来,真诚地鼓励着她:“你要勇敢一些,试着先站起来?”
“……”
“如果不站起来,那你不可能走出去。”
困境之中,如果不行动,只会越陷越深。只有挣扎,怒吼,感受痛苦,方有一线生机。
想清楚这个道理,向谷初静深吸一口气,搭上连恬的手臂,站了起来。
“谢谢你。”她真心实意地说道。
两人走出来,刚好碰见从楼上下来的数学老师。
“向谷初静,你没事吧?”数学老师着急得要命。
刚刚上上下下都爬了一遍楼,丝毫没看见她。额头前更是出了一层汗,他不在意地抹了抹,领着两人下楼。
“不过我记得刚刚在门口喊过你的名字,怎么没有回应?是没听见吗?”数学老师突然提到了这茬。
事实上,数学老师是认真地找了每层楼,只是站在女厕所门口的时候,又怕会碰上其他人,终究是觉得这样不好,索性站在每个楼层的女厕所外面喊了向谷初静的名字。
“嗯,应该是没听见。”
简单的交流完,操场上的同学已经在校长和各个负责人的领导下准备分批离开学校。
看上去,最近这段时间应该都不能再来上课了。
回了班级的队伍,已经没有几个人,大部分的人都被自己家长接了回去。
向谷初静的奶奶也在其中。
“静静,没事吧?”她一见到向谷初静就迎了上去,将她上下左右都瞧了个遍,“刚刚听你其他同学提起,说你没从教学楼出来,差点把我吓晕过去。”
“奶奶,我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连恬的错觉,她站在操场上,感觉四周的风更加喧嚣,天色也比往常要暗些。
在这种氛围下,没有一个人在笑,大家的内心都很沉重。
看着向谷初静和自己的奶奶在说话,连恬也回头跟数学老师告别。邱玉大概会走不开,她应该是一个人回去。
连恬捏了捏手指,看向向谷初静,最终什么都没说。
只是难免想到另一个人。
她的那位朋友,还好吗?
与此同时,临山宾馆的大门被邱玉关上。她提着挎包,里面是户口本和存折等重要物件,踏上来学校找连恬的道路。
道路前后,都是人群。吵吵嚷嚷的环境中,不知道是哪位上了年纪的大叔着急地按着自己的小灵通,抱怨道:“现在打个电话都打不出去,什么破信号!”
反观宾馆的大厅内,静谧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