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环顾四周,没看到第三个人,又转身朝走廊快步走去。
经纪人一愣:“诶,你干嘛去啊?”
[连我染色体上的基因缺陷都被抹去,看来这个世界是亚空间投影的因素就可以排除了。]
陆言初倏地顿住脚步,心头的惊疑就像被海浪顶起打了个旋。
距离很近,不是幻觉,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看不到说话的人。
这种近乎灵异的现象仿佛让他头脚倒悬,陆言初试图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口气刚吸了半截,右胳膊忽然从后面被握住了。
他反射般地抬肘挣脱,转身一看,却是被甩的一脸莫名的经纪人。
“是我啊,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陆言初墨玉色的双眸在他脸上转了圈,沉着嗓音开了口:“你刚刚有没有听到谁在说话?除了你跟我。”
经纪人都懵了,扭头朝左右看了眼:“刚,刚才不就,只有咱俩吗?”
陆言初嘴角冷肃地抿紧,他抬眸朝走廊望去,不知在看什么。
末了,他敛回双眸:“我的耳朵可能不只是外伤,还要再看一下医生。”
“什么?!”
季听拿到染色体报告后就离开了瑞禾,从电梯出来,他把手里所有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
他从外套口袋拿车钥匙,抽手的时候带出来一样东西。
东西掉在地上发出轻响,季听垂下眸,发现是季砚执给的那张银行卡。
季听俯身捡了起来,拿到手里淡漠地看了半晌。
昨晚他被季砚执气着了,今天冷静下来一想,大概能分析出对方为什么给他这张卡了。
而原因,似乎有些背离他的认知。
想到这里,季听收拢手指,把卡放回了口袋。
改装过的引擎发出震耳的轰鸣声,跑车刚刚驶离原地,远处的一辆商务车里忽然探出一张脸来。
“诶,刚才那个是季总的弟弟吧?”
副驾驶的保镖唰地抬头:“哪儿呢?”
对方给他指:“刚才就站那儿啊,唇红齿白的长得贼好看,还开了一辆红色跑车。”
保镖想了想,抓起手机:“你在车里继续盯着,我去给廖哥打个电话。”
晚上七点,季砚执回了老宅。
进门后他照例先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出来时,发现管家等在走廊上。
“有事?”
管家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大少爷,二少爷今天……”
季砚执的面容倏地一冷:“怎么,他又闯祸了?”
“没有没有,他没惹事。”管家摆手否认,又期期艾艾的道:“就是吧,二少爷他,他特别奇怪。”
季砚执转身朝电梯走去,“边走边说。”
管家快两步跟上:“二少爷白天出去了一趟,结果一回来就开始跟我们聊天。”
季砚执转过头:“聊天?”
“是啊,跟我,跟厨师老刘,哦对了,他还跟园艺师聊了聊绿植规划。”管家微微皱着脸:“其实聊天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他听我们说话的时候,就一个劲儿地盯着我们的看,就像在我们脸上研究什么东西似的,怪渗人的。”
季砚执还以为是什么,觉得季听又在作怪:“不管他,你们愿意的话就跟他聊,不愿意就别搭理。”
“是。”
季砚执下楼到了餐厅,那个作怪的人已经坐到了餐桌前。
兄弟俩对视一眼,又各自冷漠地移开视线,连一句话也没说。
“杨叔,上菜吧。”
菜上齐后,季砚执刚拿起筷子,季听忽然冷不丁地开口道:“你昨晚给我卡,是因为徐仁吧?”
他查了卡上有300万,季砚执那么讨厌他,所以除了做错事的补偿,季听想不到第二种原因。
季砚执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下,面无表情的道:“随你怎么想。”
“我确实想过,以你的性格在发现误会我之后,大概率会装作无事发生。但没想到你道德感较高,内心无法形成逻辑自洽,所以才会用那种别扭的方式补偿我。”
季砚执听他还长篇大论的分析起自己来了,眯起深眸:“季听,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季听从他脸上收回目光,淡定地拿起面前的筷子:“我看得出来,你现在还是在别扭。”
“你……”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被打断的季砚执瞥了眼屏幕,接了起来:“说。”
那头的廖凯:“季总,陆言初现在还在医疗中心,除了经纪人陪同,没有发现第三个人出现。”
季砚执心里正压着火,“没发现你打什么电话?”
“那个,”廖凯咽了咽:“是手下的人说,今天在瑞禾看到二少了,所以……”
正准备夹狮子头的季听,忽然挨了一记眼刀子。
“你继续派人盯着。”
说完这句话,季砚执从耳边放下手机,目光愈发森冷:“没看出来,你现在跟陆言初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季听眉心微动:“我跟他不认识,哪来的关系好?”
“不认识?”季砚执从喉间笑了一声,“那你今天去没去瑞禾?”
“去了,去检查身体。”
季砚执挑眉:“这么巧?你前脚去瑞禾做检查,后脚陆言初就从怀柔的片场赶了过来,你们俩个倒是心有灵犀啊。”
阿斯伯格综合征最常见的症状之一,就是无法理解别人话里的弦外之音,所以别人说什么,患者就只能接收最表面的那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