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暮鼓,寺庙的钟声响起。
几人已经到了寺庙的门口,楚袅袅却没有从正门走进去,反而往旁边的后山绕远路走进偏殿里,站在高处看着半山腰的寺庙。殿前人声鼎沸,不少人席地而坐,跟随着尼姑们念经拜佛。
楚袅袅盘膝坐在大石头上,撑着下巴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人,“时间还早,先补会儿觉,等她们念完我们再下去。”
一晚上折腾掉的楚韫博自然愿意歇息,和暗卫对视一眼,于是两人接替着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此时的谢家又开始闹起来了。
谢言松失望地看着无可救药的妻子,没忍住又朝着地上摔了碗筷。
“你究竟要怎么样?”
谢夫人怒极反笑,“我问你要怎么样,我对谢知澜好,我要为他讨回公道,你却要拦着我,你是什么道理?”
谢和昶挡住谢夫人面前,“爹,你这是做什么,我娘也是为大哥好。”
看着这母子两一唱一和的样子,谢言松颓败般地坐了下来,“你们这是打算彻底得罪楚家了?”
“老爷,你在朝堂上可是日日都骂那楚家国的,我只是帮你出口气,更何况我也把知澜看做自己的儿子。”谢夫人捂着胸劝道。“墙倒众人推,谢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谢言松一言不发,只是失望地摇摇头,背着手往外头走去,“再去请太医来看看知澜的病情。”
谢和昶其实心底有些发憷,他还是挺怕他老爹的。
但是想到那个考上探花郎的哥哥,他只能咬牙把楚家得罪了。
“娘,我们这般,怕是已经伤透了爹爹的心。”
“你看院子里的女人一天多过一天,如同院子里开得花一般,割了一茬又一茬,他早就伤透了我的心,我又何必在意他。”谢夫人却没有半分怕意,“做他的夫人,若不为己,早就郁郁寡欢死在偏院里了。”
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瞧见上面承诺的东西,谢夫人更加不怕了。
只要让昶儿坐上谢家家主的位置...
一切拦着他们母子俩的人和事物,她都要一一铲除干净。
收拾妥帖,谢夫人坐着软轿去楚家的门口,她等着楚大人上朝的时候,跟在他的后面,让百姓都看看楚大人的摸样。
然而等到她到了的时候,发现楚家大门紧闭,也没有小厮看守,任凭外人如何敲门,他们楚家恍若未闻一般,闭门不出。
“就这点,还拦不住我。”谢夫人咬咬牙下了车。
一步并做三步,捂着心口难受地趴在楚家的大门口。
“我的天爷啊,澜儿那小子还卧病在床,中了你们楚家大小姐下的毒,昏迷不醒,求你们可怜我这个当娘的,把解药交出来。”
谢夫人的喊叫声一声大过一声,然而楚府里的丫鬟婆子恍若未闻,按部就班地干着自己的事情。
就这样闹了一个上午,看热闹的百姓是一波又一波。
宋软好整以暇地拉开车帘,看着那围得密不透风的楚家,冷笑一声,对着外头的丫鬟吩咐道,“是时候把那几个幕僚放出来了,若是他们楚家还不开门,就把彩华的尸首搬出来。”
得到命令的丫鬟悄声离开,目送着宋软从城门口离去。
楚府内,云翠风驰电掣地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跑过去,她的额头上带着虚汗,浑身颤抖,“老...老夫人,不好了。”
祖母站起身来,将人扶起,带到屋内。
她的心中有一个猜想,但始终不敢说出来。
“是彩华找到了?”
云翠哆嗦着嘴唇点点头,“老夫人,在小姐院子后头那口枯井里,人已经泡白了,怕是昨日投的井。”
老太太在屋内转了几圈,“可有旁人知晓此事?”
云翠摇头,“奴婢独自一人找到的,没有和任何人说。”
将房门打开,老太太神色自如地走了出来,就连半月都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半月,你去把老爷从书房里请来。”
没过多久,楚老爷跨进了老太太的院子,“母亲,可是发生了何事?”
自从他们两人开诚布公,达成了共识,将消息共享了一番,两人的关系比以前更为亲近了。
楚老太太屏退了旁人,留下了云翠,又将枯井内发现尸体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爷,你看我们这事该如何?”
楚老太太神色略有焦虑,本来彩华若是寻不到的话,那她们就可以推脱此事和楚家无关,然而如今人死在了楚府,那便是更加有口说不清了。
“母亲,如今楚家真算得上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不能把全部的重压都交给袅袅,让她救活谢知澜。”
楚老太太点头,她们与其在家里坐着冷板凳,不如主动出击。
“正好我们也可以看看楚家落难后,真心护着我们的人是谁。”
“云翠,这几日可能要委屈你跟在我身边了。”
她哪里不明白楚老太太的意思,但她要以真心换真心,“云翠谨遵老太太的安排。”
楚家的大门打开了,依着楚家大门的谢夫人一个没注意人直接往楚府里面滚去,头上的珠钗落了一地,好不狼狈。
“谢夫人,您这碰瓷可与我无关。”
楚家国的笑意不达眼底,多年前的血腥之气蔓延上来,仿佛能看到边疆的擂擂战鼓和遍地尸体。
“楚大人!”谢夫人站起身来,勉强将头上理好,颐指气使地尖叫道,“我儿昏迷不醒,您可以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自然会有的。”楚家国挥挥手,便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