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袅袅忽然酒醒,听到那意料之外的声音,身躯顿时抖了抖,那种从心底翻涌上来的恐惧感将人钉在原地。
“是…是她来了。”楚袅袅瑟缩起身子,脑中闪过无数的小片段,那是原主记忆深处最为恐惧的梦魇。
在边疆苦寒之地,原主被关在一间破败的房子里,外头是楚夫人高昂的骂声,“你个没人要的贱骨头,仗着你这张小脸又去勾引哪家的小儿郎,我生了你这个没用的白眼狼,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仅八岁的孩子扒拉着门缝,“母亲,我错了,以后我会戴好帷帽的,不会去找男子玩。”
楚夫人离开的步伐顿了顿,回过头看着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透露着委屈和可怜,“五年后我来接你回家。”
记忆消散,楚袅袅这才明白原主一直戴着帷帽的原因,站起身来单枪匹马朝着门口走去。
她不是原主那样的好脾气,对于这个母亲也没有半分的好感,她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将帷帽恶狠狠摔在地上。
“我不想容忍你这个大傻逼了,日后别人家的女儿能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楚袅袅在说完这句话后,感觉身上捆绑着的链条都寸寸断裂,仿佛有个身影拥抱住了她。
原主那从小到大的记忆都涌入了脑海里,她看到了留在那里的嬷嬷,三五天就要辱骂原主,原主不听话就只能饿肚子。
她一生中最为开心的日子就是很小的时候,爹爹打胜仗回来给她带来的一串糖葫芦。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只有谢知澜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他早就看出来这才是她真实的性格。
爱冒险,爱自由,爱憎分明,有勇有谋,而且馋嘴。
只是这话落在强势的楚夫人耳朵里,就是大不敬,她很久没见到这样敢挑战她的人了,一张脸青白交加。
“武一,武二,武三。”楚夫人活动了手腕,“给我教训这个不孝女。”
三个婢女听到指令后冲上前来,她们常年混迹在军营里,功夫都不输给普通的士兵。
只是没想到的是,忽然有三个身影挡在她们面前。
嘉禾将怀中的鞭子放在手中,挥得阵阵作响,脸上噙着笑意,“人家母女谈心,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必参与了吧。”
谢知澜没有说话,一张俊脸上毫无表情,站在那里,“我劝你不要过来,打女人我不擅长,怕控制不了力道。”
楚韫博拿着酒坛笑,“我这刚刚想的一套醉拳,还缺一个对手试招。”
楚夫人不怒反笑,“楚袅袅,你疯了不成,公然打母亲,你这种人怎么配留在楚家,从今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立刻!马上!滚出我们楚家。”
说着说着,她伸出手就要给楚袅袅一巴掌。
楚袅袅自然不会任她欺凌,闪开躲着,趁其不备就冲上去踹她。
然而武家出来的女人哪里是这么简单被踹到的,她反手就要钳制住楚袅袅。
好在云翠在旁边辅助,这才让楚袅袅几次都躲过去那重重的拳头。
几人打架,院子遭殃,几乎所有的桌椅板凳都被砸碎砸烂,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一塌糊涂。
楚袅袅将桌上的残渣和泥土都往楚夫人那个洁癖的身上砸去,看着她黑如碳的面色,兴奋地拍了拍手,抬起小巧的下巴,“楚夫人,您就认输吧。”
说完带着众人狂奔出府,一点儿不拖泥带水,这楚府的一塌糊涂就让楚家国头疼吧。
傻子才会听楚夫人的话,聪明人都早早离家出走了,只要有资本…
楚袅袅站在自家产业面前,看着掌柜的恕不能接待的样子,傻眼了。
“楚家放出话来,说是让小姐您要么回去认错,要么就别当楚家的女儿。”
竟然如此绝情,楚袅袅暗自咬牙,总不能流浪在外吧,顺手靠近了嘉禾郡主,低声耳语,“你想知道谢知澜的事吗,收留我两天,我包你满意。”
这小妮子可真是没良心,卖起他来一点儿也不犹豫。
不过她去嘉禾郡主府中住几天,他也放心,等到楚大人回来了,就能把他们接回去了。
谢知澜单手抓住了楚韫博,“走,去我家待两天。”
楚府满地狼藉,众家丁和丫鬟跪在地上胆颤不已,不敢抬头看楚夫人一眼。
“日后你们要记得,谁是你们的主子,楚家什么时候轮到小辈胡闹了。”
祖母被半月扶着出来,看到楚夫人满身狼狈,像是在泥里面滚了两圈的样子。再结合这狼藉的一幕,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都下去吧,我和夫人聊聊。”祖母挥手将其他人都打发下去,坐在在场唯一个还安好的石凳子上,“袅袅她是有些任性,但本性极好,我们都很喜欢她,为何你对她如此苛刻?”
自从听到袅袅的心声,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女孩子,而且时时刻刻都在为楚家考虑。
这些年把她单独养在边疆不说,回府后便将人丢在角落不管不问,活脱脱像个没人要的小孩。
原本笑着的楚夫人一秒变脸,露出了恶劣的表情,“娘啊,你都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就是一个没良心不知羞耻的垃圾。”
楚夫人开始细数她小时候用那张脸勾引隔壁邻居的事情,她出去坑蒙拐骗的事情,她欺负别的姑娘的事情。
“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就是个小贱种,我后悔将她生下来。”
这浓烈的恶意让祖母都感到胆颤,会有母亲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吗?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以前她不管楚夫人的教育孩子的方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