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牧挂了急诊,只说他吐血昏迷了,怎么都叫不醒,医生初步检查了一下就将他转去消化内科了。
医生开了液体,让他留院观察一夜,等明天做个详细的检查再确定具体的病因。
齐牧跑上跑下的办理手续,等坐到柏长生身边时,已经很晚了。
此刻歇下来才感觉浑身的不适,齐牧靠在柏长生床边,轻轻摸了摸他紧皱的眉头,“喂,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齐牧得盯着液体,不敢睡觉,半夜时,姜情从窗户里飘了进来。
“我替你看着,你休息一会儿吧。”
齐牧摇摇头,“你快出去吧,医院里的病人阳气弱,万一看到你就不好了。”
姜情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看你心情不好,我陪你一会儿吧。”
齐牧没有拒绝,他此刻却是需要有人陪着说说话,以缓解内心的慌乱。
“你说……他会没事的吧。”
“他那么强,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吧。”
明知道姜情是在安慰自己,可他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好像人们遇到问题多念几声平安,意念力就真的会助人化险为夷。
“你在担心他。”姜情肯定的说道。
“这不是废话嘛,我当然担心了。”
“不,我说的不是普通担心,是那种……”姜情盯着齐牧的脸,脑中在想合适的措辞,忽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非正常友谊的担心。”
非正常友谊?
齐牧感叹女生的造词能力,心里却把这个词又琢磨了一遍。
“我从小到大没什么玩的来的朋友,不知道正常友谊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病了我确实很担心,那种感觉就像是……”齐牧说不上来。
“我其实是一个很没有主见的,也很容易被别人左右思想,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很多事都是靠他来拿主意,而我只需要听话的遵照执行就好,可现在这个人没法给我出主意了,我自己需要面对这些,就感觉……就感觉……”
姜情接口道:“就感觉没了依靠一样。”
齐牧认同的直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经姜情一提醒,齐牧才发觉自己对柏长生深深的依赖感。
可能是齐牧声音比较大,吵着了旁边了病人,对方不安的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哝着什么,齐牧心虚的抬头看了看,旁边没动静了才继续说。
“哎呀,吓死我了。”
姜情看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伸出修长的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齐牧,我感觉……你春心萌动了。”
齐牧:……
“春心萌动?对谁?柏长生?”
在姜情肯定的眼神中不屑的嗤笑一声,拍开她的手,“别闹,我们都是男人。”
姜情嘻嘻一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公公母母,都什么年代了,你思想也太保守了一点吧。”
“我……”齐牧刚想反驳她,忽然感觉旁边有人在盯着他,一回头,果然与旁边的病友对了个正着。
齐牧被吓的一抖,任谁在黑夜中猛然看到一双直勾勾的眼睛都会吓一跳。
然而那个病友比他还恐惧,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听到旁边一直有人在嘀嘀咕咕,突然拔高声音的一句话将他惊醒,原想着下去教训他一顿的,可无奈太困了,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可旁边嘀咕声又起,他猛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旁边床铺新搬进来一个昏迷的男孩,那醒着的那个跟谁在说话。
大哥悄悄的翻身,就看到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那个男孩子坐在地上对着空气不停的叨叨。
齐牧看了眼姜情,她缩了缩脖子,给他一个抱歉的表情,从窗户边飘下去了。
齐牧怕说出真相吓坏病友,撒谎道:“不好意思啊大哥,我是个话剧演员,排练一下剧目。”
大哥狐疑的眼神一直看着他,让齐牧也有点尴尬了。许久,大哥松了一口气。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看到什么了。你不知道,你那张病床上昨天刚死过人。“
齐牧:……
大哥怕他不幸,还加重了语气,“真的,走的时候浑身吐血,我亲眼所见。”
齐牧干笑两声,“呵呵,大哥,这是医院,死个人很正常。”
大哥看没吓到他,无趣的翻了个身,“哼,小伙子胆子还挺大。”
齐牧静等了一会,旁边鼾声四起时才松了口气,撇过头去看柏长生,脑中却一直浮现着姜情的那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公公母母。
公公母母~
齐牧这一夜趴着睡的,睡的极不踏实。
不知道什么时候空间变得狭小起来,周围熟悉的环境让齐牧认出来,这是鬼屋。
他躺在棺材里,身下压着一个穿着清朝衣服的男子,额头上盖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看不清脸面,但齐牧就觉得,这是柏长生。
齐牧揭开他头上的符纸,柏长生石灰般的脸就这么露了出来。
齐牧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人死了都这个脸色啊。”
“人死了也得包养啊,我给你烧些护肤品吧,你要什么牌子的?”
柏长生想了想,说了一大串,齐牧一个都没记住,急得头上直冒汗,嘴里直道:“你慢点,我给记一下。”
他不知道二人的位置是怎么换过来的,一眨眼的功夫自己躺在了棺材底部,柏长生压在他身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柏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