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探探咱们新帝的虚实,不打仗就是要借此做点什么。
若想安两国之邦交好,提出结亲的可能极大。
朝阳仅她一位公主,又握实权,西莫君主不会想不到这般划算的买卖。
“所以公主在此之前便要做好万全之策,不然,到时必定要费不少心力劝说陛下发兵。”
西陵鸢笑,“和你说话偶尔很省事。”
这是又打趣他时常废话一箩筐了。
迟雁回轻笑颔首,“是公主聪慧有胆识。”
二人不约而同达成共识。
西陵鸢非一己私欲不顾大局之人,必要时刻她愿意作为和亲公主履行自己的职责,并非在处心积虑地逃避此事,毕竟享公主殊荣,皇家待遇,必然要为朝阳百姓做些什么。
奈何,西莫并非那道必然。
早些年他趁朝阳兵力不足时发兵,压着先帝上供,这些年也没停止数次试探性的侵入,如今新帝年少,西莫更是蠢蠢欲动。
如今的兵力,真要打,朝阳不一定败。
反而要借此机会将西莫打服打怕才算上策,不然迟早被他们分拆入骨。
谈话间,青女声音从门外传来,“公主,公子们求见。”
连带着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活像一群小老鼠在门口叽叽喳喳。
西陵鸢默默看了眼对面的男子。
迟雁回无害笑着,“既是公主面首,奴家们自然要尽心讨公主欢心,争宠是必要手段。”
“你让他们少来烦本宫就是对本宫好了。”
西陵鸢摆手,“让谈婳进来,其他人回吧。”
迟雁回轻笑,“公主总疼谈婳,其他人是要嫉妒的,不如今夜晚膳便一起用了吧?”
一共七人,当下算着迟雁回一共到场六人。
不来的那位名为张清珩,寒门出生,连科举都没能赶上,家中便遇了山匪,险些丧命,前些日子被出去游玩的西陵鸢遇上,顺手救下,见他才学不浅,打包带回夜鸢宫,压根没问人家愿不愿意。
这几日还没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闹别扭得很。
西陵鸢的这些面首说起来也很有意思,迟雁回作为第一个跟着她的人,他们最是相熟。
十六岁那年先帝提了一嘴开始为她寻驸马之事,西陵鸢放言不嫁,转头把迟雁回提成了面首。
口齿伶俐将先帝怼得哑口无言,最后把先帝气得罚她两日不准喝水。
后来变本加厉,人数逐渐增加,成了现在的七人组,既是外人口中‘一屋子面首’。
虽说是她无意网罗来的朝阳贤士,奈何好巧不巧,模样各有千秋,性子亦是天差地别。
说是幕僚无人会信,这就奠定了西陵鸢在外人眼中荒淫好色的形象。
其中还有位女子,便是那模样清秀有些病态的谈婳,扮作男装就是个俊秀男子。
她是西陵鸢从春风楼带回来的苦命姑娘,家道中落,一路受罪被卖入青楼,昔日在江南一带是出了名的才女。
初次见她时西陵鸢本以为这样的女子该寻死觅活不愿接客才对,可谈婳脊背挺直,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态度,嗓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贞不贞洁的,我得活下去吧。”
至今三年,她与谈婳更似闺中密友,偶尔躺一张床上聊聊实事。
西陵鸢没什么胃口,同几人说着闲话,谈婳在旁贴心给她布菜劝说多吃一点,举止仍能看出世家千金的影。
青女忽然走进来悄声在她耳畔禀告,“公主,张公子今日滴食未进,昨儿个夜里还染了风寒,不让奴婢们请太医......”
长公主眸也不掀,浅淡勾唇,“随他饿着。”
陈述这种事情从她脸上看不出半分温情。
迟雁回主动说,“公主,奴家去劝劝?”
“不必。”西陵鸢抿口酒,“若是个聪明人,不该拿自个儿身子以示不满。”
青女小心翼翼看了眼下午还在寻死觅活的迟公子,暗暗表示,这大概是得公主赏识和不得公主在意的差别吧。
西陵鸢想起什么,喊起谈婳,“同本宫去瞧瞧黑玉,可是到进食日了?”
青女点头,“是,正要喂食。”
黑玉是西陵鸢养的一条通体玄色王蛇,有女子手腕粗细,西陵鸢爱看黑玉进食,总会心情莫名愉悦,不时赞一句,“真可爱。”
谈婳一开始怕极了,强忍着恐惧陪她与黑玉玩耍过两次后,总算能接受那蛇爬到手臂为所欲为。
但她发誓,真的很难理解黑玉到底哪里可爱……
可爱到西陵鸢来看黑玉进食都不去管张清珩死活。
“那张公子若实在不愿,殿下可会送他出宫?”
“随他吧,强留下的人,心不在,毫无意义。”
箱中黑王正绞杀新鲜白鼠,猎物毫无反抗之力,吞咽过程中,她忽然好奇,“殿下为何会想养黑玉?蛇这种动物并无感情。”
“蛇虽无感情,却也会慢慢熟悉人的喂食规律,并将主人纳入私人领地白名单,可以放松的任由你进入它的空间,甚至触摸和控制它的身体。”
西陵鸢说完这些不再解释什么。
外头忽传,“皇上驾到!”
西陵昱穿长袍,腰间系玉带,头戴华丽冠冕,大步走进,一双丹凤眼染着笑,嗓音澄澈愉悦,“皇姐,好兴致。”
谈婳行礼告退,他上前站在西陵鸢身旁,盯着刚吃饱的黑玉,“你这爱好当真几年不变。”
西陵鸢浅笑,“皇弟怎来了。”
“皇姐今早当众下朕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