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家,饭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还是在的,即使是大儿子胜仗归来,饭桌上也再无其他说话声。
陈澈再想听那个声音响起也听不到,她得先和小条子打探打探情况。
她在心里呼喊小条子,怎么喊都没应…
怎么还生气呢…
谁知小条子从她头顶探出了脑袋,笑眯眯的盯着她,一脸谄媚样。
陈澈:……
咋了嘛,怎么突然这么殷切。
她倒是被可爱到了,弯了弯眼眸,在心里出声,“小条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一股兴奋的声音在陈澈脑海里响起,“嘿嘿嘿,从你踏上房梁开始,我就在你头上啦~”
“你为何这么兴奋?我饿的耳朵都出了幻觉,我甚至听到了做梦才听到的声音。”
小条子板板正正的坐在陈澈头上,一会摸摸那黑玉质玉冠,一会卷卷她的刘海,就在陈澈要伸手将它拍下来时,它才神秘兮兮的开口。
“宿主,还不快感谢我!”
小凳子被收回,盘成一坨,落在小条子最顶端。
它神气极了,走在虚空中和陈澈对视,“亲亲,还记得你之前说想要一个饭搭子不?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给你申请了!现在他来了!
刚才那个声音可不是什么幻觉,
不过看样子啊,上头大发慈悲给你派了一个会做饭的搭子!”
它双手叉腰往上移了一段,豆豆大的眼开始俯视陈澈,“怎么样,还嫌弃我不,还不快感谢我!”
陈澈眼睛冒精光,什么?!
那就是说今天下午那个声音不是自己做梦,是自己的小伙伴来梦里提前探望我,现在才是正式见面!
自己不是出现幻觉,这是真的!
声音这么好听就算了,饱了耳福,做饭还这么好吃,口福也享了,我会把他当成掌心宝来宠的!
陈澈激动的差点开口说话,她猛的按住自己的嘴,拉下小条子,撅嘴就往它身上亲。
“欸欸欸,行了行了,我感受到你浓浓的谢意了!”说完它就缩成小光点落荒而逃。
害羞了?
笑鼠,长的跟娃娃似的,鼻屎大点,还害上羞了?
陈澈抿唇笑了笑,这个系统还挺可爱的,说话也是小孩子语气。
她刚想将小条子拽出来问些什么,底下几人吃完有动静了。
她蹲在房梁上看到门口几人分不同的方向离开,楚珩之跟着楚尚书走了。
懂了,按照套路,此时是去书房议事!
她不能白来这一趟,跟上去瞧一眼。
至于她的小伙伴,有的是机会相见。
肚子空空,穿墙爬梁让她心力交瘁,待会事情办完去厨房看看有啥好吃的没,不然怕是都没力气回去了。
终于到了书房,只见书房的矮几旁,楚珩之和楚尚书对立而坐。
矮几上放置着一整套翡翠绿的茶具。楚尚书着手温具,手法娴熟的开始泡茶。
陈澈闭上眼睛靠在房梁上静静听着。
楚父:“阿珩,近些年在边关可还好?有无受伤?为父和你娘都很担心你。现如今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楚珩之:“父亲,这些年都好,受伤在所难免,但都无关大碍,害的父亲母亲担忧了。”
楚父:“今日进宫面圣,可有不妥之处?”
陈澈:OK,这个有用。
楚珩之:“皇上召儿子进宫,并未有不对劲之处,皇上似乎…似乎比先皇更有人情味一点?”
楚珩之声音极小,好在陈澈耳朵还是好的。就是吧…怎么能这么点事情就打发了我的耳朵呢!
陈澈撇嘴:说完这个,说点其他事!
楚父:“那便好那便好。今日将你叫来书房,这一事非常紧要,你定要好好回答父亲。”
楚珩之似是被楚尚书的严肃语气镇到了,他带着点武将的气势应好。
楚父猛的将声音转了个弯,带了丝讨好:“为父问你啊,你有无心仪女子啊…唉~你都三十了!和我一样大的几位老头孙子孙女都上学堂了……”
陈澈:……
典型催婚催生,原来堂堂从一品骁勇大将军也能被父亲催婚啊。她睁开眼,倒是要瞧瞧这楚珩之怎么推却。
楚珩之:……
楚珩之一脸无奈,把水引到两个弟弟身上。“二弟这不是给您生了孙子孙女了嘛,我才刚回来,日后有的是时间。
啊对了,三弟呢?他也二十一了,早就可以成家了。”
楚父成功被转移话题,他有些叹息,“老三啊…阿珩你离家从军那年,老三才九岁。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我们没有写信告知你,是怕你在战场分心。”
陈澈:?!她的小伙伴怎么了?!
楚珩之不再幸灾乐祸,神色有些紧张,自己的家人可一个都不能有事啊。
楚父陷入回忆里,娓娓道来。
“你离家一年后,老三大病了一场,整整七天,他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我请了无数郎中,和江湖术士给他医治,甚至腆着老脸去向先皇求了太医,都摇头说无药可医,早点准备后事。
出再高的诊金都无人给老三医治,我和你娘心痛的不行,只好去庙里拜了又拜,只要老三能醒过来,付出什么代价都心甘情愿。
两天后,你三弟突然醒了过来,脸上因为高烧还坨红一片。
我和你娘喜出望外,以为是痊愈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