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是一位享有盛名的儒士,无论在朝在野都享有极好的名誉,而在那武帝榜之上更是高居第四之位,武帝榜上三位逍遥境界,正是前三之人,不过这位老儒生胸中养有一口浩然气,无论遇上前三哪一位都不至于立即溃败。
浩然气是儒家之中极为特殊的“气”,但凡养出大成的浩然气无论是否是武道修行中人,都足以比拟一位天人九重天,而这位王仁既有天人九重天的武道修为在身,而这浩然气还未大成便有了如此威势。
陈清与王仁携叶凡来到这位当世大儒的隐居之地,地处天极山之巅,不过虽是地处山巅,却是春意盎然,很显然是这位大儒胸中的浩然气在作怪,山巅仅仅这一处春意盎然,其余地方尽是满天白雪,倒也算得上一方奇观。
王仁的隐居之地仅仅是一方院子和一座小屋罢了,而这小屋内却是还有一个书童,王仁轻声道:“老朽一生仅仅收了三个学生,这三个学生悉数在外修行,都被老朽要求隐姓埋名,故而无人知其是我的学生,不过却是没有辱没老朽之名,而陪伴老朽的也只有这个小书童了。”
进入屋内,陈清轻声道:“凡儿你先出去,我与老友畅聊一番。”
叶凡应声退下,王仁轻笑道:“秦关城一战,战胜墨封宸出尽风头啊。”
陈清笑着摇摇头,“不过是依仗诛仙剑罢了,说到底还是仰仗祖师之力。”
“无论是不是依仗外力,他墨封宸的武道修为毕竟比你高,一旦进入天人境界一重天便是天差地别这句话并不是空话,你我都是天人境界当心知肚明。”王仁微笑道。
陈清淡淡道:“我在草原上见过耶律慕齐与上官青了,都有过一场也算得上是开诚布公的谈话。”
王仁眯起眼,犹豫一下,“有转机?”
陈清沉默不语,王仁心中了然,欣喜道:“你终于想通了,这么些年我给你讲的圣贤道理也不算白讲。”
老人轻轻摇头,轻声道:“也算不上,你的那些圣贤道理有谁来买,是帝王家?还是这个烂到不能再烂的狗屁世道。”
“我这些年想了很多,直到遇到门外那位我的关门弟子才想明白的。”陈清轻声道,“或许我心中的仇恨或者说执念,也终究要放下少许了,我终有一天会走的,这偌大的剑宗在那巍巍道门面前,未免显有些独木难支的意味在里头了,我总得为这些后世儿孙做点打算,找个靠山。”
王仁轻声道:“可想好了?若是一旦如此,那位将近一甲子未下山的道门掌教可能真的会亲自下山,将你诛杀以示正听。”
陈清淡淡道:“早就想好了了,等后金事了,我就会亲赴帝都后下江南,之后可能就不可避免的有一战了。”
沉默一下,王仁稍作犹豫,轻声道:“就这么相信你的那个关门弟子,在你逝世之后能够挑起剑宗大梁?”
陈清淡淡一笑,“我带他走江湖,见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能够让他与这些人有一份为数不多的香火情分,这样以后我若是不在了,他起码有些自保之力而不是任人宰割,此外帝都事了我就会亲赴江南,我家那口子我亲自低个头,也终究不会再记恨,有她在外加我与陈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香火情分在那里,起码让他不出手还是可以的,只要他不亲自出手,再加上她的庇护,起码让我这徒弟该是自保无虞了。”
王仁轻声道:“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安全孤身远赴江南,如此方可。”
“这也就是我找你的目的所在了。”陈清淡淡道,“你隐世不出这么多年,也该动动了吧,我一旦身死,那么韩伯安肯定会出山,届时我剑宗与朝廷也算得上盟友,你整日念着什么君为臣纲,那么届时若是我那关门弟子有难,你得出手,此外我那弟子现在不过是二品境界,有些不够用了,区区二品届时未免显得有些力有不逮,你有浩然气得想办法给他升到一品境界。”
王仁微微皱眉,“如此一来可是强行升境,定会破坏原有平衡,你也是天人境界的人了,难道还不懂得这样的弊端?!”
陈清摇摇头,“时不我待,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他跻身大金刚境界之后,滞留在这个境界久一些,在这个境界争个同境无敌吧,在这个境界打熬体魄。”
王仁叹息一声,“也罢也罢,如此也好吧。”
这位大儒看了看天空,轻声道:“韩伯安啊韩伯安,看起来你我之间又可以在争上一争了。”
之后王仁轻声道:“既然时不我待,就让你那关门弟子进来吧。”
陈清闻言轻轻一笑,然后对着门口喊道:“凡儿进来,这位大儒要送你一场造化。”
叶凡略显疑惑,推门而进,王仁伸出手虚按一下,恐怖的压力瞬间灌注叶凡全身,叶凡当即被逼迫的跪在地上,之后那闪烁着红晕的浩然气顿时在叶凡周身显现,之后那浩然气没入叶凡体内。
少年的境界逐渐松动,武道修为更是在突飞猛进,在浩然气如此凶猛灌输之下,叶凡体内一品大关这个瓶颈不断松动,最终被轰然冲破,这位尚未及冠的少年,跻身了一品大金刚境界。
王仁收回手,轻声道:“你陈清和剑宗欠我一个不小的人情,我帮你这弟子跻身大金刚境界,散去了我这些年的积累,原本距离浩然气大成不过三五年的距离,如今若是按部就班,时间不知道长了多少。”
陈清皱眉道:“不过是跻身大金刚境界,你那浩然气如此纯粹凝实,怎么消耗如此剧烈。”
王仁哈哈大笑起来,“我在他的体内种下了浩然气的种子,不过没料到竟是如此顺利,估计读过的书不少,否则不会如此顺畅,以后若是他有危险我也好及时驰援,此外这小子日后若是真的养出了我儒家浩然气,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