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淼淼完全陷入梦魇中,她低声啜泣着,为什么没人来救她?在山上,他们从白天等到天黑,花家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绑匪们渐渐失去耐心,当意识到自己被耍后,花淼淼成了他们愤怒的发泄口。
尽管刀疤脸已经吩咐不要为难她,但架不住背地里手下搞小动作。他们悄悄把她丢进黢黑的地笼里,丢一些丑陋的蟾蜍进去,还在坑口栓了两匹饿狼守着。
等刀疤脸发现时,花淼淼已经精神恍惚,处在崩溃的边缘。想起她之前自信骄傲的样子,他有些惋惜,向来冷硬的心有了一丝动容。
刀疤脸曾经是名武将,遭人陷害才落草为寇,骨子里还存有一些侠性,平日里打家劫舍也从不轻易伤人性命。他对花淼淼产生了恻隐之心,有意要放她离开。
可是,变故突然发生。花家人找上门来了。他们非但没有守约带来赎金,反而带人围攻上来。混战中,有人撞翻了存放毒药的架子,飞扬的毒粉刚好扑了花淼淼一脸。
“好疼!娘亲救我!”
“这里好黑,淼淼害怕,娘亲你在哪儿啊?”
花淼淼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和委屈,忍不住叫出声。她一声声的叫着娘亲,刺得在场的人心底生疼。
吴氏急得两眼通红,她守在床前,握着她的手,不断叫着她的名字,希望把她叫醒。
花如令也很想上,却迈不开腿。他不得不承认,妻子刚去世那会儿,他确实迁怒过花淼淼。他想着,如果她不那么任性,如果前她出门时听话的带上随从,甚至觉得如果她不要那么自以为是的多管闲事,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于是,他借着外出伏妖,常年不在家。可这样的逃避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他渐渐想明白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倒是自己自私的想法,太过狭隘,有违侠义之道。只是当他想要修补父女关系时,淼淼已经被他一次次的冷漠推远。对于这个女儿,他有愧疚,有心疼,越是这样,他越是无从下手。
“爹爹,别走!别不要我。”女儿可怜的呼唤像一把破冰的利刃,打破了父女间的隔阂,掩藏多年的父爱如熊熊烈焰,一发不可收拾。
花如令老泪纵横,他快步上前,一把将花淼淼抱进怀里,像儿时那样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哄着:“淼淼乖,爹爹在呢,你别怕,爹爹会永远保护你的。”
也许花淼淼真的听到了,她慢慢平静下来,表情也放松了,乖乖的靠在父亲身上睡着。
等到花淼淼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她懒洋洋的爬出被窝,一脸餍足地伸着懒腰。
“花猪猪,你总算是起了,就没见过比你能睡的。”看到花淼淼醒了,而且精神很好,葛青岚提起的心总算放下,忍不住调侃她。
花淼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模糊记得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仿佛是把先前的人生又都经历了一遍,只是这次不同,好像有很多人在陪着她,鼓励她,让她感到温暖。连之前一直冷漠疏离的父亲也在一旁照顾着她,真是个美好的梦啊。
“你倒是睡得挺好,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你一直喊疼,我们又叫不醒你。岳父大人急得都哭了。”
“我父亲?”花淼淼表示怀疑。自己父亲一直是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很难把他跟哭这个字联系起来。
看着她一脸不信的样子,葛青岚赌咒发誓跟她保证。“真的,你相信我。你不要觉得岳父大人不关心你,这次我看得很明白,他可紧张你了。”
花淼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失望次数多了,她已经学会不报希望了。
“我到底睡了多久?”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差不多一天一夜吧。”
那么久啊,难怪她现在好饿。
“二狗子,有吃的没?”
“没规矩,怎么可以这样称呼自己的夫君?”花如令一进门就听到她没规没矩的言语,向来习惯了严父角色的他,一时没忍住又开口教训。
葛青岚见花淼淼小脸煞白,赶忙帮着解释道:“岳父大人误会了。我与花花一向如此,我都习惯了,她若是改了,我反而不适应。”
跟在花如令身后的吴氏斜睨了他一眼,径直越过他,将手中的清粥小菜放到桌上。牵过花淼淼,开始小口小口的喂她。
“你这未免太娇纵她了吧,她都已经嫁人了。”
“孩子是我带大的,我爱怎么宠就怎么宠。”她头也不回地说:“您要是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省的惹人误会。也不知道昨天是谁,抱着女儿痛哭流涕。”
“我……”花如令被她怼得回不了嘴,只能叹息一声,慢慢退到一边,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别光喝粥,吃点菜。”
葛青岚突然有点同情自己的老丈人,他走过去,与他并肩站着,一起看着花淼淼喝粥。“岳父大人,花花很好哄的。您老加油!”
花如令侧头看着这个曾经让他恨得牙痒的臭小子,看得出他是真心对自己女儿好,便心里暗下决心,要放心过往,试着从新开始。
花淼淼恢复了,花家的气氛也拨云见日。吴氏准备了丰盛的一桌为他们践行。
花如令十分不舍,虽然只是从城东到城西,但父女俩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实在是不想那么快分开。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小心翼翼的塞到花淼淼手中,“这个给你。”
花淼淼摸索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木簪,当摸到上面那朵别致的桃花后,她一下子愣住了,是父亲特意刻给母亲的桃木簪,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她不确定地问:“父亲?”
“桃木寓意转运灵通,逢凶化吉。希望以后你们能家宅安宁,福泽绵延。”
“谢谢爹。”花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