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当修竹看到服侍花淼淼用膳的小玉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芘芙揶揄一笑,修竹不会真的以为,小玉已经去找那个人了吧?
或许在那个时候,小玉会因为感动,情感盖过理智。但冷静下来想想,小玉遭受这无妄之灾,难道不是拜他的族人所赐?
而且,嫁给一个没有实权,生命短暂的傀儡少主,哪有嫁给一个家底殷实,钱途无量的商人自在呢?
最重要的一点,小玉自幼跟着花淼淼,两人哪里分得开?
小玉一脸什么的没发生过的样子,如常的为花淼淼布菜。
夜里听到前辈们的谈话时,她是产生过一阵冲动,想回去看看邬桑怎么样了。可是,临出门的那一刻,想到那个可怕的大祭司,那血淋淋的活人祭祀,她却步了。她回去又能怎样?陪着邬桑过完他短暂的一生吗?还是陪着他一起无望的旁观着一次次血祭?那样的日子太过绝望,太窒息了。
虽然对邬桑有些抱歉,但她还是决定将一切当作一场噩梦。即便一月之后没有找到解蛊之法,她也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多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
几人各怀心事,踏上归程。
大祭司那边,得知不仅小玉逃走了,邬桑还受了伤,他十分震怒,第一时间安排人手围堵。
邬桑拔出那把弯刀,双手恭敬的递给大祭司。
“舅舅,要么放她走,要么杀了我。”
“阿桑,你可是舅舅唯一的亲人了,你这是在用自己威胁我吗?”
看舅舅伤心的样子,邬桑很是内疚,他跪在舅舅面前,沉默了许久,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对大祭司说:“我明白舅舅的苦心。我答应您,会尽快迎娶一位新娘。”
大祭司愣了片刻,脸上露出欣喜。“你终于愿意了?好好好,紫衣红衣都是族里最优秀的女子,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她们已经准备好很久了。今天咱们就把这事给办了。”
邬桑苦笑着,恭敬的向大祭司叩首:“一切听舅舅做主。”
这一次的婚礼举办得迅速并且盛大,毕竟大祭司用心准备了很久。
紫衣红衣盛装打扮,一个温婉,一个娇俏。她们都是从九洞十八寨里挑选出来的资质最好的姑娘,是大祭司特意为圣子挑选的新娘,从小就在圣子身边长大。只是圣子先前一直不开窍,排斥娶亲,现在两人终于可以如愿,脸上都写满了幸福。
邬桑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听从司仪的安排,按部就班的和两位新娘进行着仪式。
随着礼成的礼炮响起,人们开始载歌载舞,除了邬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花淼淼一行人,自马车驶入林子,就一直在原地绕圈,当第三次经过同一棵歪脖子树时,芘芙让修竹停下。
“不太对劲,我们明明是朝着一个方向走的,不可能回到原点。”她朝众人解释道。
葛青岚也觉得诡异,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迷失了方向?在不知不觉中转了弯?”
“宁愿怀疑你葛青岚的性别,也不要怀疑我芘芙的方向感。”
“……”
小玉紧张的看着四周,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会不会是他们追来了,使的什么妖法?”
“谁?”花淼淼不解。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思索着要怎么糊弄过去。
突然听到一阵乐声以及欢呼。这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在吸引他们过去。
“不太妙,担心有诈。”葛青岚提醒着。
“那更好,正好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戏耍姑奶奶我。”
“可……”
“没事的。”花淼淼安慰他,“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们也出不去,索性过去弄个明白。”
马车随着声音而去,然后他们看到了盛大的婚礼,欢呼的人群,以及盛装打扮的新人们。
小玉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不是没有仪式,只是认为自己不配罢了。
山民们安静下来,看着不请自来的几人。经过昨天祭神仪式上的混乱,他们对外人多了一些防备,尤其是看到了躲在后面的小玉。
邬桑拨开人群,走到几人面前,眼神死死定在小玉身上。
“你怎么回来了?”
小玉下意识的往赵小武身后躲了躲,不愿与他说话。
赵小武将她完全挡在身后,有些不客气的说:“我们怎么来了,你不知道吗?这条山路,除了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邬桑看着躲起来不愿见他的小玉,心里有些失落,但面上却不显。他回头看向大祭司,“您不是答应了放过他们吗?”
大祭司两手一摊,“我是答应了,但天神答不答应,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舅舅!”
“好了,来者皆是客。既然来了,就请留下参加晚上的婚宴吧。”
他眼神示意,几个健壮的青年将花淼淼等人围了起来。
“看来他是不想让咱们走了。”芘芙靠近花淼淼,小声的问:“要不要开打?”
花淼淼摇摇头,她一向不太赞成芘芙和葛青岚与人动手,一是怕他俩动起手来没有分寸,二是担心会不会对他们自身造成什么影响。
“盛情难却,咱们就客随主便吧。”
“如此甚好,先带几位贵客去客房休息,晚些时候再派人去请几位入席。”大祭司招手让人带他们下去。
“我去吧。”邬桑自告奋勇,提出带路。“既然是我婚礼上的贵客,自当由我亲自带路才是。”
说完,他不等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