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潮自那日与余遥走散后,因灵力耗损严重现了原形。所幸他掉进了一片丛林,有树叶的遮挡,不至于让他变成小鱼干。
他努力挪动自己的身子,尽可能的寻找湿润的地方。
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捧起,求生本能让他不断挣扎,他试图用腕足去绞杀对方。
但他弱小的力量让对方误会了,那人发出一声轻笑,“小家伙,还挺会撒娇。”
撒娇个鬼啊!望潮死劲瞪她,那双水汪汪,亮闪闪的大眼睛,让对方更乐了。
“看你挺有灵性,姐姐我人美心善,就勉强收养你吧。”
“……”
望潮气得想骂人,奈何现在的他口不能言,只能不断扭动着。
纪寒烟只当它太开心了,跟自己玩闹,她捧着这不知名的小怪物就与师弟妹们汇合去了。
望潮挣扎无果,脱力的瘫在纪寒烟手中,直到他被放进一个装满清水的瓷盆里,一种窒息感让他再次挣扎起来。
这女的是不是疯了,要存心害死他吗?他不会是第一只被淹死的章鱼吧?
“师姐,它好像快不行了。”
“不会吧,我看它挺有活力呀。”
“可是,它都翻白眼了。”
“……”
“……”
望潮感觉外边七嘴八舌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才听到一个人说:“这东西我小时候见过,是海里的,不能放淡水里养。”
纪寒烟闻言,才慌忙将望潮捞了出来。这里离海甚远,好在苍翠山收纳的物资丰富,海盐虽然珍贵,但还是有一些的。
历经磨难,望潮总算能美美泡个澡了。
见望潮总算安定下来,纪寒烟怀着内疚加欣慰的心情守着它。
“我还大言不惭的说收养你呢,刚刚差点害死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望潮见不得她沮丧的样子,它伸出一条腕足,轻轻搭在纪寒烟手上。
“你是在安慰我吗?果然能听懂我说话,是吧?”
看着她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望潮有些嫌弃的收回腕足。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总是让他想起当年的花遥。罢了罢了,自己大她好几百岁呢,就当是哄孩子吧。
纪寒烟对自己新收的小宠物十分喜爱,事事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回山时,为了避人耳目,纪寒烟特意造了个空间,将望潮润养在里边,不管到哪里都随身带着。吃饭带着,打怪带着,连自己沐浴时,她也把望潮放在一边的玉盏里,时不时用手指戳他一下。
望潮被她弄得尴尬不已,几次攀着杯沿儿想爬出去,都被纪寒烟给摁了回去。
纪寒烟捧着玉盏与他对望,似乎从它那圆圆的大眼睛中看出了害羞。
“你不会是在害羞吧?那么腼腆,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吧。”
望潮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你要是能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纪寒烟突然有些落寞的说。她师出名门,又深得身边人喜欢。作为苍翠山掌门的首席弟子,她是师长们眼中的杰出弟子,是师弟妹们眼中可以依靠的表率。可到底只是个十多岁的姑娘家,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纪寒烟历练时更加努力了。秘境采集的灵草,师门奖励的丹药,一股脑儿的用到忘潮身上。
望潮被纪寒烟硬生生喂胖了一圈,现在一看到她兴冲冲的从怀里掏东西,他心里就直犯怵。
“小家伙,你是不是胖了?”
是的,撑的。
“你是不是要长大了?”
不是长大,是胀大。
可惜纪寒烟听不到望潮内心的吐槽,她一门心思想着,她的“知心小姐妹”离她越来越近了。
望潮觉得他不能再这样了,他得逃,不然他就快成为妖界第一个被灵气撑死的笑话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纪寒烟又一次带着他出门。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纪寒烟没打算带上望潮,而是将它安置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她轻轻的将望潮放入水中,手指还不舍的勾勾它的小脚。
“这池盐水是我特意调配的,里面加了一些能助你修炼的灵药。我还给你准备了很多吃的,都放寒玉匣里了。”
“小家伙,我要走了。这次我要去戾山,听说山中的烈绒草有焕颜驻颜的奇效,师父他一定会喜欢的。不过那山中的守山兽好像特别凶残,这次我也没把握能赢。如果我没事,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本想着等你化形了再给你取名的,你等我回来,我一定给你取一个好听的,好不好?”
纪寒烟的师父袁河是一个对长生有很深执念的人。他穷尽一生,所学所求的都是像他的师父,上一代掌门那样。
上一代门主是玄门的神话,据说他有仙缘,识得某位大人物,得了些指点,他的年纪一直是个谜,直到他弥留之际,他仍旧是鹤发童颜,让人猜不出他的年纪。
袁河寿诞在即,但他不愿大家提及自己的年纪,所以每年这一天他都会闭门不出。近段时间,袁河不知又寻了什么新法子,常常把自己关在丹房里,一关就是三五天,然后又会出门去,再回来继续。
纪寒烟知道自己师父心结所在,所以一听说了这烈绒草,就下了决定要为师父取来。
纪寒烟走后,望潮一个人待在池子里。这下子总算是清静了。
可是,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他曾被困在结界里数百年,如今不过短短几个月,他竟然也会有寂寞的感觉了。
纪寒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