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潮的伤势恢复得很慢,每每发作,他都要承受极大的痛苦。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待在“藏”中沉睡。
花淼淼想着,葛家的天灵地宝阁里收藏着各种奇珍异草,说不定就有对望潮有用的奇药。但碍于林卫一直跟着她,任她怎么明说暗示,他就跟听不到似的。
目前摄政王一直认为花淼淼是他的女儿,那花淼淼就不打算将他的注意力引到花袅袅那儿去,更不希望父亲和姨娘的生活被打扰。这是她一直不打算回皖州的原因,但望潮的伤势,拖一天,就多遭一份罪。
平生第一次,花淼淼产生了让一个人消失的想法。
途中,他们又一次错过投宿,决定就地扎营。余遥负责搭建帐篷,苗忆竹拿上弹弓准备去找些吃的,小玉留守照顾病人,花淼淼自告奋勇去拾柴,林卫则紧随其后。
花淼淼边走边想着如何才能摆脱林卫。一不小心,她绊到了树枝,直直摔到了草丛里。
也不知是她幸运还是不幸,她摔倒时被淤泥溅了一身,而她发现在她身下竟是一片沼泽,她堪堪挂在沼泽的边沿上。
“你没事吧?需要我过去扶你吗?”林卫紧守着主仆之分,男女之别,在她不远处站着。
花淼淼听到他的声音,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她假装闷哼了两声,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道:“我脚好疼,好像是扭到了。你来帮我一把。”
林卫不疑有他,两步上去,花淼淼拉住他的手,猛一用力,再借势一滚,将毫无防备的林卫,死死摁进了沼泽里。
林卫察觉不对,他越是施力就陷得越快。看着站在旁边默默看他越陷越深的花淼淼,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是故意的。
“为什么想要置我于死地?”
花淼淼拿蹲在边上,拿了根野草逗他。
“我知道你跟着我是想探听什么,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妄想了,你若答应返京,不再跟着,我便救你上来,如何?”
“恕难从命。”林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哼!”
花淼淼起身,作势要走。
“那就对不起了。你也有十分珍惜,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保护的人,应该能理解我吧?”
“王爷是他真心的。”
林卫开口说道,他并不是为自己的主子辩解,也不是想求花淼淼救他。
“王爷对邬婵儿情真意切,为了她不惜放弃到手的皇位,难道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吗?”
花淼淼气笑了,她重新蹲了回去,看着淤泥已没过胸膛的林卫。
“你跟着姚慕远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时,不也觉得真心为陵岚好。但是看看她现在被你们害成什么样了?真心就该被原谅吗?”
林卫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一想到陵岚,他的心中一阵闷痛。
花淼淼看出了他的不舍,乘胜追击。
“其实你还有补救的机会的。只要……”
“你走吧。”
林卫闭眼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不再理她。
“你!榆木脑袋!”
花淼淼气得跺脚,眼看着林卫只剩个脑袋在外边了,她急忙拿起准备好的木棍递过去,可惜林卫已经陷死在里面,完全动弹不得。
“救命啊!”花淼淼慌得大喊出声。
一袭白影从天而降,提起狼狈的林卫,轻松的落到花淼淼身边。
看清来人,花淼淼兴奋得差点扑进他怀里。
“修竹!你回来得太是时候了。”
修竹的面色不太好,他有些严肃的看着花淼淼,刚刚他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想到花淼淼竟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花淼淼被修竹责备的眼神看得头皮发紧,有种做坏事被家长长辈抓包的感觉。
她刚想狡辩几句,就感觉有人在她的后脑勺敲了一下。力度不算重,但也很疼。
“花淼淼你还真是长进了呀!我不过才走了几天,你就学会杀人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花淼淼的心一下子收紧,她迫不及待的转过身,那抹耀眼的红刺得她眼眶一红,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芘芙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恶人,她试图向修竹解释,“我没用多大力啊。”
修竹两手一摊,意思十分明显,谁惹哭的,谁负责哄。
“我不是真的要骂你,但你确实做的不对。我也不是……哎哟,算了,你别哭了行吗,祖宗?”
宠溺的口吻让花淼淼彻底绷不住了,她一下子抱住芘芙,嚎啕大哭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花淼淼的哭声回荡在整个林子里,苗忆竹听到动静,紧忙赶过去。
到了那边,不见花淼淼的身影,只看到性情自若的修竹,和一身狼狈,脱力的躺在地上的林卫。
“修竹师父,我表姐人呢?”
修竹抬手指了个方向,但笑不语。
花淼淼那头,芘芙实在受不了她一身臭烘烘的淤泥,拎着她就往附近一个湖泊飞去。
被芘芙丢在水里涮了又涮的花淼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傻乐。
直到回到营地,坐到火堆边用餐,花淼淼还是一脸痴痴的看着芘芙。
小玉有些担忧的凑到芘芙身边,小声的问:“前辈,我家小姐没事吧?”
“没事,大概脑袋进水了吧。”
“啊?”小玉脸上写满了疑惑。
修竹在一旁听着,此时也忍不住扬起嘴角。由她们闹去吧,开开心心热热闹闹,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