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找到了城中的一间破庙避身,就陷入了昏迷。
等他醒来早已是傍晚时分,身旁母亲依然是昏迷不醒,他全身剧痛,又毫无力气,一种要失去母亲的恐惧感从心底漫溢到四肢百骸。
曾经如玉般的小人,碎成了一滴滴叫不醒母亲的泪。
想着那高堂之上坐在金窟里的妇人,那侯府之中一张张冰冷恶毒的面孔,甚至那个远在天边曾经无比和煦的父亲。
留着泪的少年握紧了拳,全身上下叫嚣着的痛苦,在他还年幼懵懂的心间,种上了那名为仇恨的种子,此后将会有无数的血泪不断浇灌着它,直至破云参天。
屋外的朔风凛冽地吹着头顶上破着洞的屋檐,枯朽的木门吱呀地叫着,显得整个破屋愈发摇摇欲坠,从门缝里飘进的星星白雪,传来透进骨髓的阵阵寒意,将刘寻珏的心一齐带到谷底。
“下雪了……”
他怔怔念着,又一股涩意涌向心头。
原来春三月的京都也还是会下雪啊。
曾记那些遥远的美好回忆里,他是不是还在阿爹怀中抱怨过在江南的他,从未见过真正的雪花,阿爹是不是也笑着哄他,等长大了要带他去京都看那诗中的银装素裹。
可为什么这场雪,却变成了想要我和阿娘命的刀,刘寻珏努力暖着阿娘,沉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