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祁送了一口气。这么说,林九叶的身份应该是清白的。看来自己得亲自去一趟永和堂了。毕竟招人告示已经贴出去十天了,目前只招到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技术看起来好像不大行的样子。
此时,永和堂内的刘萱心事重重。东境军营招人告示贴出来的第二天,她上街买菜时就看到了。她想,这或许是自己潜入敌营的一个良机。只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和陆伯和周大哥说自己想去军营的想法。
想起半年前,自己由蜀入启,在寒冬腊月里往东境的方向赶。不巧路上又遇上风雪,饥寒交迫中晕倒在永和堂门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厚被子,小小的房间里烧着小火炉。陆伯看到自己睁眼时神情激动,随后拿起一碗热鸡汤给她灌了下去。知道她无家可归后,陆伯又让她留在永和堂,平时只需给他们打打下手。
陆伯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这让刘萱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而周大哥也将她当做妹妹,平时对自己照顾有加。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无条件地给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以关怀。经过这半年的相处,说自己对他们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自己本就是带着任务来腾溪镇的,入东境军营是下一步的计划,这次军营招人就是极佳的机会,失不再来。这让刘萱非常地纠结。
心烦意乱间,路上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马蹄声在永和堂门外停了下来。
刘萱一转身就看到独孤祁走了进来。
“林姑娘,好久不见。”独孤祁这回是带着笑和刘萱说话的。
对于他的到来,刘萱显然有些吃惊。但还是不紧不慢地向独孤祁揖了一揖:
“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将军到这儿来所为何事?”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专门来找我?”这让刘萱困惑,毕竟两人也只见过两面。
陆白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独孤祁正在店内。
独孤祁看到陆白,向其打了个招呼,并说:“陆大夫,我找林姑娘谈些事情,需要出去一下,我且替她告个假。”
说罢不由分说就拉着刘萱往外走,将她抛上马,驾着马向野外奔驰。
陆白追出门外,震惊又担忧地看着独孤祁扬长而去。
腾溪镇外,河边柳树下。
刘萱对独孤祁的行为感到很无语。下马后她怒目圆睁地看着独孤祁。
“虽然你是个将军,但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像个流氓吗?光天化日之下,竟强行将我带到此处,这就是你们启国官员的素质?”刘萱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怒气。
独孤祁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此举会让刘萱这么生气。但他一想到自己这次是有求于人的,就马上诚恳地对刘萱道歉:
“林姑娘,对不起,刚才是我太着急拉你出来了,在下实在无意冒犯。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举止的鲁莽。”独孤祁装出十分后悔、懊恼又可怜的样子。
看到独孤祁这个样子,刘萱一时无法发作。
“哼。”刘萱生气地别过身。
“林姑娘,求您不要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所以你这么着急地带我来到此处,是要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刘萱虽然生气,但还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见刘萱脸上已经收起了怒气,独孤祁略作沉思,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故作深沉地说:“林姑娘,我来找你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这件事或许也只要你才能帮我。”
“只有我才能帮你?你说来听听,我倒是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刘萱也来了兴趣。
“不知道军营里贴出的招人告示你有没有看到?”
“这与我有什么干系呢?”刘萱故意问。
“第一次见林姑娘时,我就觉得你是个有胆识、有气魄的女子。你习医多年,医术定然了得。况且你对一个陌生人都能出手相救,想来也是医者仁心。东境是启国的前线,戍边将士众多,与敌国时有摩擦。而军中医士不足,将士常有因救治不及时而丧命者。每每想起,令人痛心不已。”独孤祁悲痛地说,“林姑娘,虽然你从蜀国来,但你来了启国,这里就是你的家。而且作为行医之人,我想你也不忍看到那么多人不治身亡。”独孤祁真诚地看着刘萱。
刘萱没想到独孤祁竟然亲自来邀自己入军营。得来全不费工夫。但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启国那么多本土的大夫,就没有愿意到前线去的吗?更何况我还是女子。”刘萱这么说一方面是掩饰,一方面也为试探其态度。
“林姑娘,虽然军中确实缺少医士,但平民百姓生病了也需要看大夫。所以我们并不强制征收民间的医疗资源,而是采取自愿聘用的原则。而我之所以想让你到军营中来,一方面可以更方便地报答你对璟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是觉得你的气性很适合军队的医士工作。”
刘萱想起自己从蜀国到腾溪镇的所见。这一路上她见了太多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中有的人贫病交加,却还要用最后一点力气逃离受战乱摧残的故乡。打仗会流血、会死人,会使民生凋敝。她不知道战争给两国带来了什么好处,但她知道战争给普通百姓带来了无尽的苦难。甚至,连自己都不能置身事外。不然自己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如今,为了召国,她不仅要入敌营,还将要医治那些在战场上杀戮自己国民的敌方将士。想到这儿,刘萱心中泛起说不清的苦涩。
见刘萱久久不语,独孤祁看向她,发现她好像在思考什么,便问:“林姑娘,你想得怎么样了?”
“我可以答应你。只是,陆伯和周大哥待我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