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目的地,木棉一颗心也随着马儿的奔跑一上一下的,她迫切想要知道龙焱的情况,但鬼面人似乎并不想与她多说,她担心问多了,会惹恼了他,也不敢再问,她感觉她的内心就像这黑夜一样,好像填满了东西,又好像空空如也。
感觉过了好久好久,眼前的漆黑里终于有了一丝亮光,木棉心里也雀跃了一下,见鬼面人慢慢让马慢了下来,她有些坐不住了,身子不自觉往那亮光处倾斜了去。
鬼面人一把将她拉正:“你想掉下马吗?他们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一时半会的也死不了,你急什么。”
等马停在那屋子跟前,鬼面人将她放下来时,她迫不及待就冲进了那屋子里。
屋子里的人早就听到了马蹄声,所以她冲进去时,屋子里那些还站着的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都退出去了。
木棉见龙焱满身是伤,正躺在那一脸担心睁眼看着她,急忙跑上去为他诊起脉来,眼泪也控制不住,跑出来凑热闹了。
好在,他虽然受了些内伤,但却并不是特别严重,就是一身淡蓝色的衣服,被血染成成了暗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龙焱知道她会诊脉,定然能知道自己受伤并不重,但还是有些力竭的安慰她:“我没事,你先去看看蒋三他们吧。”说着,他眼神暗了暗:“有一位属下,没能扛住。”
木棉听了,忙看向了蒋三他们躺着的地方,果然发现少了一位,眼泪立马就涌了出来,他们都待她很好,那么紧急的时刻,她能感觉出来,他们是真心希望能替她博出一条生路来的,而且相处这么些时日,她也已经将他们当成自己家人一样了。
她悲悲戚戚的给龙焱服下了一粒药丸又奔向了蒋三他们身边,要是蒋三这会还醒着,他肯定要说:“木姑娘,您别哭啊,我们都好着呢。”
但这会的蒋三,身上的鲜血比龙焱身上还多,整个人没了往日的精神气,脸色苍白,就连气息都很微弱了。
木棉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抖着手把着蒋三那微弱的脉搏,一会后,她颤抖着双手,在布包里翻腾了好一会,找到一粒红色药丸,赶紧倒了杯水,将药丸化在了里面,一点一点喂进了蒋三的嘴里,又狠狠静了会心,给他扎了几针,才去看另几人。
等木棉处理完几人的伤势,已经累得不行,见龙焱还在看着她,她又走过去,摸着他的脉搏:“你好歹也休息一会,吃下去的药丸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药性,不然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龙焱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然后,他朝着外面道:“阁下可否进来一叙?”
他话音一落,屋子的门就被推开了,鬼面人散漫的走了进来,自顾自的走到屋子里唯一那张桌前坐下,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尽,看着木棉:“你可真够忙的,我记得那时你说只要我救了这些人,你就听命于我,现在还作数吗?”
木棉飞快的看了一眼龙焱,见龙焱此时也正看着自己,她清了清嗓子:“自然是作数的,你想救的人我会救,我自己想救的人,我也还是得救的。”
想着,她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让你救的是他们?难道我们被包围的时候,你就在那处吗?”
鬼面人也没隐瞒,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就想看看这位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林大公子亲自带队来围堵,结果倒是没让我失望,功夫不错,身份更不错,我竟然不知,李丞相家唯一的公子竟然跑到这龙潭虎穴里面来了,而且还只带了这么几个人。”
龙焱听完,皱了皱眉:“真是不妙啊,我之前还天真的想着用商人的身份,稍微隐瞒一下真实的身份,没想到你们早就将我的底摸得透透的了,真是可笑啊。”
鬼面人倒是没自视甚高,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是刚刚听你们聊天时才知道的,据我所知,李丞相一直都是保守派,不知他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竟舍得让自己的独子亲自过来。”
龙焱自然不能回答他此问,淡笑了一下,反问他道:“那你又是谁,为何会关注到那林成?是一直跟着我们的,还是一直在查那林成的事,所以才“刚好”碰到了我们的激战。”
他特意加重了“刚好”两字,鬼面人自然是听出来了讽刺之意,他无所谓的道:“确实不是刚好,但你猜我是两者中的哪一个呢?”
龙焱与木棉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鬼面人,只是两人谁也没开口回答鬼面人的人,就那样盯着鬼面人看。
鬼面人不知两人打得什么哑谜,但见两人这么有默契,心里有些不爽起来,语气有些生硬:“看你们俩眉来眼去的模样,像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我是谁?”
他话音落了半天,龙焱与木棉像没事人一样,淡定的看着他,却不发一言。
鬼面人被二人盯的直发毛,本来还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导权,可这会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有些坐立难安起来,他用余光看着两人,等着两人再说点什么,可龙焱本就是个冷性子,他太习惯这种场面了。
而木棉此时已经神游去了,眼睛看着鬼面人,脑子里想的却是:他是好人是坏人,对龙焱有没有威胁,要真有威胁的话,我用哪种药丸能尽快放倒他,虽然他确实救了大家,这样做有些不道义,但我可不能为虎作伥,道义什么的就先放一放吧。
鬼面人等了好一会,还是没得到两人的回应,假装随意的站起了身:“既然二位不想再说了,那在下就告辞了,此处还算安全,你们可以暂时在此歇一歇,放心吧,既然我救下了你们,暂时也不会想着要你们的命了,我这人最是讲究公平,我帮了你们一次,以后还得讨回来就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