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手抖了一下,她属实不该这么自以为是,冒然就进这虎穴,这下被两个人精盯着,她真是骑虎难下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孙志见她看向了自己,淡定的将视线移至了李氏,像是很随意的说:“那位老人家年纪大了,你别再折腾他了,再说了,他一辈子生活在山里,自由自在惯了,你让他忽然住进这府里,他势必要拘束,对他养身子反而不好。
我之前见他时,就感觉出他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该是一位很朴实的老人家,你与木姑娘是姐妹了,自然得多为她考虑一下,就别再给她出难题了。”
李氏听了,有些歉意的与木棉道:“妹妹可别介意,我真是一番好心。”
此话说完,不等木棉说些什么,李氏又有些吃味的与孙志道:“夫君今日好生奇怪,平时对谁都不怎么在意,今日似乎对妹妹很特别,处处都替她考虑,难道跟我一样,也与妹妹一见如故了?”
孙志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李氏的手:“你倒是会说笑,你难道没看见你这妹妹都紧张起来了吗,想必也是散漫惯了的。”
木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不知道这孙志为何总在帮她说话,但他都帮她找好借口了,她也没有理由不将就着用用,忙起身向二人道:“大人慧眼,李姐姐见谅,我是最不知礼的人,要真来了这府里,怕是李姐姐没两日就烦了我,到时候岂不是伤感情?而且我制药时,最不喜欢吵闹,要是太过吵闹了,那药丸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好的。”
孙志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站起了身与李氏道:“好了,府里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就不与你们一起用饭了,既然木姑娘不想让人打扰了她爷爷,那礼物就自己挑些喜欢的带回去吧。”
李氏听他着重说“府里还有些事”这几个字,顿时恍然,连忙赔笑道:“夫君近日不是身子不大爽利吗?要不让妹妹帮你把个脉?到底还是要看看才放心的。”
木棉听了,也连连点头:“大人放心,我在医术上有些研究,而且我嘴巴也很严。”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这孙志身上有与严白一样的味道,想来两人有着同样的病症,要是能给这孙志把脉,大概就能清楚严白那难以启齿的病症了。
孙志看着李氏一脸关心的模样,对她笑了笑,不在意的道:“可能是最近有些累着呢,等过段时间稍微轻松些就好了,夫人不必太忧心了,我无碍。”
李氏还想留住他,好歹把个脉让她安心,可孙志已经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李氏尴尬的站在那处,望着孙志的背影发呆。
木棉实在不想与李氏一起吃饭,想想就觉得自己肯定会消化不良的,她清了清嗓子,安慰李氏:“李姐姐不用担心,我观大人脸色,不像是身体有恙的人,不想让我诊脉,想来是真有急事吧。”
李氏站在门口,好一会后才收回了自己的担心,回过头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初:“妹妹说得是,他那么大人了,也用不着我操心了,这会该是午膳的时候了,要不就叫了饭来,妹妹与我们一起用完饭再离开吧。”
见木棉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她清楚肯定是刚刚的事给了木棉压力,这会她肯定想要逃离了,又道:“妹妹不用害怕,既然我那夫君都发话了,不让我再为难你,我再不会提那些事,只是还请妹妹不要介意,刚刚我确实只是想给你们爷孙俩提供便利而已。”
说完,她不等木棉婉拒,就直接叫了丫鬟去请孙俊杰:“那小子心心念念着你,要是我不给他一点时间与你聊一会,他定是会恼了我的。”
木棉无奈至极,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强求别人呢。
李氏的语气不像是与她商量,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笑着点了点头,坐着等饭了。
没一会,孙俊杰颠颠跑了过来,老远就喊了起来:“木姨,一会吃完饭,你教我医术吧,我对夫子教的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只想学医术。”
李氏听他这样喊,忙快步迎了出去,抱着他:“小祖宗啊,你小点声吧,要是你父亲听到了你这话,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连我也会被你拖累。”
孙俊杰似乎很怕孙志,听了李氏的话,惊恐的四周看了看,乖巧的点了点头。
进了屋子,孙俊杰见木棉只看着他淡笑,却没回应他刚刚说的话,有些不高兴了,嘟哝着嘴,走到她跟前:“木姨,你不能教我医术吗?你的医术是不是不能外传的呀?”
木棉有些好笑,拉着他的小手:“眼下你还是将夫子教的都学好,等你认识多些字了,我就送你一本医书可好?”
听她这样说,孙俊杰有些不乐意:“我不想认字,只想学医术。”
李氏也笑了,点了点孙俊杰的额头:“你啊你,哪里有不认字的郎中啊,要是不认字,人家送你一本珍藏的医书,你都看不懂,还怎么让医术更精进呢。”
孙俊杰到底还小,听李氏这样一说,又高兴了起来:“那我以后就跟夫子好好认字。”
“对了,就该这样,要是你父亲知道你在学识上下功夫了,定然会很高兴的。”李氏摸了摸他的头。
木棉在城守府里吃过饭出来时,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僵掉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就一直保持着淡笑,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
这次她出府后,没在城里转悠了,因为孙志已经知道她家在哪了,她没必要再绕圈子了,而且她刚刚出来时,找的借口也是“路途有些远,要是回晚了,怕是天黑之前赶不到家了”,孙俊杰才放了她出来,要是这会有人跟着她,见她在街上晃,怕是会让李氏起疑了。
往回走时,木棉总感觉后面有尾巴,但她回头看了好几次都没发现人,以为是自己太小心了,便没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