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焱起身,挥手让蒋三离开:“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自然醒再说。”
蒋三:“......”
他还以为主子不知困为何意,看这模样,也是疲倦至极了。
云山。
木棉在蒋三来过后,失眠了。
翌日,木棉起了个大早,天还蒙蒙亮,就往城里去了。
常明是个生意人,大户人家的采买都是起得比较早的,她得早点去找他才行。
到了地方,他果然已经出摊了,不知道是街道上人烟稀少,还是心里有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
木棉犹疑了一会,径直走到了他跟前,干脆的道:“昨晚失眠,忽然想起了一些事,要是你不介意,我想再去给你姐姐把个脉,不知可方便?”
常明没想到一早会再次见到木棉,愣了一会:“早啊。”
木棉:“......”。
这人是不是昨晚也没睡好?
见常明还像个愣头青一样看着她,木棉低下身子,拿起了他摊前的一件货物,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常老板,你还没睡醒吗?”
常明瞬间清醒:“唉,方便方便,那咱们这就走?”
“你还真不愧是个生意人啊,东西一拿,你就立马清明了。”
常明摸了摸头,眉眼却像刚上枝头的月牙。
“东西不卖了?”
“我放茶摊老板那就行,他可以帮我卖的。”
木棉抬眼看了看正在摆摊的茶摊,心想,他自己都忙不过来了,还能帮着你?
常明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整张脸都变得柔和了:“他会帮我卖的,他是个很好的人。”
看着他将货物担到那茶摊前,又与那茶摊老板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老板爽利的点了头,自将货物担到更显眼的位置去了。
想来这常明此前还真是个和善之人,不然人家也不会这样帮他。
再次回到那花香肆意的屋子里时,木棉没了刚来时的心境,这会,她只想赶紧进去看看常明的姐姐,一是看她是不是真的中蛊,二是看她病情是不是恶化了。
所以进屋后,她都没理常明,径直进了那间屋子。
见常明跟了进来,她定睛看着他:“我想给你姐姐做个检查,可能要将她的衣物褪去一些,可行?”
常明都没犹豫,直接点了头,独自出了那屋子,只留木棉与他姐姐单独待在里面。
木棉皱了皱眉,垂眉低思了一会,没想到常明竟然相信她至此。
她在女子耳边道了声抱歉,掀开被子,轻轻将她棉质的亵衣往上卷起,露出一截子雪白的小腹。
然后她利索的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了她小腹上。
片刻后,女子的小腹上,果然有东西在游走,看那模样,该是蛊虫无疑了。
木棉手都有点抖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这东西。
将女子的衣物恢复后,她又给她把起了脉搏,果然比起昨日又不好了些,脉搏似乎越来越没力了。
她思索了一会,默默将她的手放下了,末了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出了屋子,见常明一直在门外转悠,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急色。
“你姐姐......,似乎不是病了,而是中蛊了。”
常明捧着头蹲下了身子,似乎有些痛苦,但脸上却没有惊色。
想来,他对此心里也是有数的。
木棉没对此发出疑问,又道:“要是能找出母蛊就好办了。”
沉默了半晌,常明才站起了身,脸上瞬间出现的颓然,让木棉意识到,母蛊在何处,他可能也不清楚。
“姑娘刚刚可有帮我姐姐把脉,她昨夜似乎很难受,身上不停的冒大汗,折腾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
木棉点了点头:“确实,今日的脉象比起昨日,要更差一些。”
常明脸上的痛苦之色,又多了一分,他走到那屋子前,想推开门,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可有什么法子,延续她的生命?”
蒋三来传话时,并没有与木棉说,让她查出来后,就帮她一帮。
但看着常明瞬间变成灰色的脸,不停抖动的嘴唇,想着他与茶摊老板的互动。
木棉实在说不出那句:“没有。”
要这姐弟俩真是孙志的人,反正孙志也已经拿出了诚意,她救一救,应该也不会坏了龙焱的大事。
“有一种法子,是在病人身上施针,如果运气好,就可以暂时让蛊虫休眠,时间长短不定。”
见常明的眼眸又亮了起来,木棉实在有些不忍心说出下半句。
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将后半句“运气不好的话,就什么法子也没了。”生生给咽了下去。
她话音刚落,常明就急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请姑娘施针吧,一定要救救她,她这辈子太苦了。”
“嘶......”
木棉倒吸了一口气,这常明差点没把她手给把断,可见激动的情绪。
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常明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猛的放开了抓着她的手,还想伸手帮她揉揉,却又觉得如此太孟浪了。
木棉没在意他的举动,看着他想伸不敢伸的手,安慰他道:“没事。”
说着,她拿下自己的布包,在里面翻找起自己的银针来。
没理身边坐立难安的常明,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帮他们,那便不再犹豫。
再次回到女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