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给小楼峰上的尺千刃送去了截杀万钧的定银,柳飘飘与费魏就回到岭州城内,等待金刀门的下一步指示。
这几日,柳飘飘遍寻城中医者,为柳溢医治痴傻之症,可来的大夫不是摇头叹息,就是连称无法,着实让柳飘飘大发雷霆。
费魏将这一切都瞧在眼中,在他的心中,无论柳庄、柳飘飘、亦或是柳高氏的性命,都不重要,自己白虎阁护刀长老之位才最为重要。若是此次截杀之事办成,以门主对此事的重视,自己也许会以功掩过,不会再追究柳庄之事。
若是门主心情好,说不定自己还可从白虎阁直接晋升为青苍阁的护刀长老,这样自己距离金刀门中最高的朱雀阁又近了一步。
早就听白虎阁另一位护刀长老说起过,入了朱雀阁,不仅丹药任取,阁中婢女各个美艳如花,且门主月月都赏赐金银无数,这些都是费魏一直追求的。
如今这柳飘飘终于将这截杀之事的死士落定,费魏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整日里只在放内调息内力,为截杀之事做好准备。
只有费魏自己清楚,以他的天资和年纪,登堂境已是他的极限了,自己不过是靠着门主所赐的‘破镜丹’强行提升武境,这才踏入器人境。
平日里,器人境的人器合一虽然唬人,但先前在柳庄与那神秘客交手,自己强行提升武境的弊端暴露无遗。那柳庄神秘人虽是登堂境,但却内息稳固,与自己交手之时,丝毫不落下风。再加上他那诡异身法,自己竟讨不到任何便宜。
转念又想到那日夜间,柳庄外那神秘客突然发出的诡异气场,若不是忽然被那同伙救走,自己面对的恐怕是一场恶战。
心中杂念,让费魏无法集中精神,一直凝聚的真气在运转之时,也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运转周身。
房外那痴傻的柳溢还在院中追逐着一团屋檐坠落的冰棱,时不时的发出嘿哈的傻笑,更让费魏感到烦闷不堪。
怒叹一声,费魏只得撤功,如此心有杂念,在强行修行,只怕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怒意上涌,费魏拉开房门,正想着训斥柳溢一番,让他能够安静些,却望见柳飘飘环手抱胸,倚门而立,正一脸宠溺的望着儿子。
余光瞥见费魏从房中带着怒意出来,柳飘飘并未制止儿子的肆意妄为。此处无法找到良药医治,只有等截杀之事一了,借着截杀之功,回到金刀门,听说那朱雀阁中丹药不少。
既然无法借着尺千刃那班人脱离金刀门,如今唯有将截杀万钧之事做好,在回金刀门时争取一个护刀长老的职位,再从王颜手中求一枚丹药,来医治儿子的痴傻之症。
费魏见到柳飘飘这般姿态,也知道此刻不是与他翻脸之时,当下压住胸中怒意,装出一副惋惜模样开口道:“哎,柳公子一表人才,甚是可惜,柳兄弟放心,岭州没有良医,待到截杀之事一了,咱们回到汴京,老夫出面,为柳公子寻一名医诊治,若依然无法,那老夫就去求门主开恩,去朱雀阁中取一枚丹药赐给令郎,到时定会丹到病除。”
柳飘飘怎会不知费魏心中的小算盘,心中冷笑,可面上仍是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向着费魏拱手一礼道:“费长老能为犬子如此上心,柳某感激不尽,费长老放心,截杀之事若成,费长老的大功,柳某必会如实呈报门主。”
“呵呵,那便多谢柳庄主了,还有令夫人遇害一事...”费魏听了柳飘飘所言,甚合他的心意,正要拱手回礼。
只见一道寒芒闪过,携着呼啸之风,向着院中而来,费魏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微动,跃至半空,双指疾出,以精妙指法将那道寒芒接下,瞬势翻身落在柳庄主身前。
细看此物,乃是一柄小小金刀,正是金刀门的独门暗器,此时这金刀之上栓着一卷秘信。
柳飘飘也瞧清了这暗器,知道这是门中回信,也连忙凑上前去。费魏小心翼翼从这金刀暗器上取下那卷秘信,展开细看。
“二位艰辛,吾自晓得,如今北方来信,镖已出城,望二位护之。”短短数语,言简意赅,字如其人,虽密信小小几寸,却写的刚猛无比,笔势中透出无上刀意,正是金刀门主王颜的亲笔手书。
柳、费二人阅完王颜手书,互视一眼,二人心知肚明,门主秘信中提到‘镖’自然指的是万钧,‘护’自然不用明言是何意思了。
既然得了门主的令,二人知道是时候去找尺千刃了。
——
仍是那块经历了风吹日蚀,略带刀劈剑刺的岭州界碑,一队车马,缓缓跃过界碑。
这一行人皆是黑衣劲装,从他们每人的动作看来,皆是带着十分的警惕,环顾着道路两旁。
领头一人骑在马上,神色倒还轻松,那双明亮的双目亦是不停的打量四周,似是在戒备着什么。
在这领头人身侧,还有四人紧随其后,一个雀斑少女、一个面容带疤的男子、一个虬髯大汉还有一个长须客,而他们四人身后十余人与一辆马车随行。
这四人也如同那领头之人一般,不停的环视着周边的环境。
远远伏在草中的西阙峰喽啰,此刻正瞧的清楚,手肘偷偷的捣了捣一旁真打着盹的章大耳。
“章大哥,你看,那行人,好像是寨主吩咐,让我等紧盯的人。”
章大耳困意难当,才懒得听喽啰聒噪,不耐烦道:“什么人不人的,别妨碍老子睡觉,这一天天的,盯个什么劲儿。”
喽啰见状,又开口道:“不是啊,章大哥,你瞧,那群人穿的,与帮寨主扫平小楼峰的那群高人一模一样。”
“什么。”章大耳瞬间困意全消,翻身而起,凝神望去。
月色下,那群人黑衣劲衫,确是如同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