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见到杨虎臣一瞬,心中顿知自己中计,可还未曾回过神来,就觉颈边剧痛,顿觉天旋地转,昏迷之前,所见最后之景,便是少年与杨虎臣抱拳之景...
“木兄弟,你又救了杨某,大恩不言谢...”杨虎臣抱拳一礼,从他在后山之中被巡守军发现,不想拖累莫郡众人,束手就擒,早就做好了送命的准备,竟没想到这位木小兄,敢潜入莫郡挟持了高登来救他。
军中之人,最是耿直,眼看杨虎臣就要下跪行礼,却被少年双手托起,眼神示意杨虎臣噤声,身形疾动,先后跃至已陷昏迷的高登并趟堂中亲兵身侧,剑指疾出,在他们身上连点几处大穴,以免他几人半道醒来。
做完这一切,少年又拜托烟袋锅去往郡守司大堂外戒备,方才回首向杨虎臣开口道:“杨大哥言重了,在下既是应下了万将军之托,定会竭尽全力,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要设法从莫郡脱身才是。”
杨虎臣知这位木小哥既能不顾自身安危潜入莫郡相助,便不会在乎虚礼,蹙眉开口:“莫郡之中至少有四千巡守军,咱们要如何脱身。”
少年闻言,并不担心,只将目光微移,转向堂下昏厥在地的一人身影,轻抚掌心。
杨虎臣不明所以,跟随少年目光望去,未看清其人,便闻其声。
“杨兄弟,难不成忘记了,你是如何到了莫郡后山的吗”
寻声望去,杨虎臣只
见堂下一人缓缓起身,拍了拍衣衫尘土,适才开口的正是此人。
定睛一看,杨虎臣眸中显现惊喜之色,可只片刻,欣喜转成担忧,忙快步上前,把臂急切道:“莫兄,你为杨某出面,实是不智之举,万一这高登翻脸,迁怒莫郡中人...”
“杨兄弟放心,木小哥已帮我想好了退路,绝不会让高登迁怒我莫郡,眼下想要脱身,我有法子。”莫守民此前依计行事,装作与少年争斗,被打昏在地,此时郡守司大堂除却少年一行人与杨虎臣,再无旁人,得了少年示意,不再伪装。
想起当日,匪贼入城,自己被莫兄打昏,再醒来时,已在莫郡后山藏身之所,立时反应过来,莫郡之中定有密道可直通后山,百姓们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莫郡。
想至此,杨虎臣喃喃开口道:“难道...”
莫守民亦不掩饰,立即开口道:“杨兄弟猜得没错,通往莫郡后山的藏身之所的密道,就在郡守司中,就在这大堂之内。”
听闻此言,杨虎臣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逃出莫郡,便是自己藏下的那张图,也能趁机取回。
两人交谈毕,齐齐回首望向少年,等他拿定主意,见他神色如常,听到这郡守司大堂之中藏有暗道,并不惊讶,似早已知晓一般。
此时的郡守司外,已隐隐响起兵马之声,看来那医官已调兵而来,担心几人再不离开,只
怕再难脱身,莫守民急切开口。
“木小兄,既已救出的杨兄弟,趁着高登几人未醒,巡守军未至,你们赶紧从密道离开,我留在这与巡守军周旋,到时我以莫郡百姓需巡守军守护为借口,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你们逃得越远越好。”
言毕一瞬,只听得堂外戒备的烟袋锅略带惊慌,快步而回:“司外人头攒动,看来那医官已将莫郡之中巡守军尽数调来了,木兄弟,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听得烟袋锅之言,少年并不惊慌,似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于是让几人聚拢身旁开口商议:“杨大哥,你与江姑娘,尺信大哥,先入密道,出莫郡后,不必等我,依咱们先前的计划,雁北城会合。”
随即又转头向莫守民道:“莫家主,一会趁我与巡守军周旋之际,你遣人备好快马干粮,送至后山,交予杨大哥几人。”
莫守民爽快应道:“放心,此事交给我。”
杨虎臣听闻少年要留下独自留下与四千巡守军周旋,哪里肯独自逃生,忙开口道:“木小哥,要走咱们一起走,杨某决不能丢下你一人与高登周旋。”
一直静静聆听,哪怕听到郡守司外四千巡守军集结而来的消息,也不曾慌乱的江凝雪听到少年此时开口,方才明白,先前他所言的脱身之法,皆是让自己安心,实则早已打定了主意,救下人后,让自己并烟袋锅等先行离开,他则留下周旋。
当
即黛眉微蹙,想要留下相助少年,欲开口一瞬,却被早已看穿她心思的少年抢先开口:“江姑娘,相信我。”
见他眸中坚定,江凝雪知他心意已决,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
顾萧也知江姑娘好意相助,可眼下只有让她与烟袋锅先护着杨虎臣离开,自己没了后顾之忧,才能放开手脚,如若自己也一同离开,怕是莫家主一人难以应对,随即开口与杨虎臣道:“杨大哥,我想请你相助。”
“木兄弟有用得着在下的,尽管开口。”杨虎臣不问何时,当即应下。
少年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与一位公子在这莫郡结识,相约剿匪,怎奈他被人掳走,我追寻上前,却失了他的行踪,种种迹象,表明掳走之人,已经带着那公子前往雁北,我知杨大哥才从雁北城逃出不久,可眼下熟悉雁北城中详情...”
“木兄弟不必多说,杨某一介武夫,若非万大人所托,早就该与凉州的老兄弟们死在将军府外,此番回雁北正好为那群凉州的老兄弟报仇。”杨虎臣不待少年说完,已知少年言下之意,当即满口应下。
郡守司外兵马声响从遥遥隐约可闻,已变得逐渐清晰,见杨兄弟与木小兄已商定,莫守民当即开口,让众人将昏倒在地的巡守军士卒并高登暂且移开,行至正中,俯身在大堂地面一处稍稍一按,地面顿显暗道入口。
顾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