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众人不想就此放走挟住将军的少年,但也知徐将军所言不错,眼下只有从了少年所求,方能保证高将军的安全。
老陈目凝怒意望向徐安,正迎上徐安坦然目光,徐安之言,无疑让自己缓兵之计无法再继续下去,稍作思忖,也只得让步,吩咐一众士卒让开道来。
见前夜所救徐将军下令让路,顾萧反有些诧异,不由心生警惕,快步前行之下,运足内力,感知周遭,以免对方使诈,趁自己放松之时,出手偷袭。
心中盘算着时辰,想着能为江姑娘等人多争取些脱身的时间,从郡守司至莫郡北门,即便是寻常百姓步行,也不消一二时辰的路程,偏让顾萧走了半日。
莫郡大开的北门,已遥遥可望,顾萧身前已无巡守军士卒阻拦,不过身后却在有那将军并医官所率巡守军跟在数十步之遥,回首望见城门前的拴马桩上,已有良驹,心中稍定,但又望见无人把守之城门,似有隐隐杀气流转,担心有诈,向着身侧随行的严青川开口。
「严兄,我在此拖住这些巡守军,你去查验马匹。」
严青川应下少年之请,施展轻功望北门而去,而此情景落于率兵追来的老陈眼中,这位医官眼神微动,似有主意,身形稍稍退后,直至没入身后巡守军士卒之中。
徐安等一众偏将却并不在意老陈何去,只关心数十步外高将军之安危,见少年驻足,徐安立时驭马出列,向少年开口。
「小兄弟,眼下已依你所言,马匹干粮皆已备下,你可以放人了吧。」
「将军,现在放人,只怕适才军中以弓弩对准我的神箭手,立刻就会将我射成刺猬,我此来,是为救人,可不想将性命丢在莫郡。」少年蕴含内力之声,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听得此言,一众偏将暗自心惊,庆幸在郡守司前,没让弓手冒险行事,原来自己等人的一举一动,皆已被这少年察觉,不由对先前徐安的决定钦佩万分,若无锐利眼神,察觉这少年非凡,阻拦自己,怕是已酿成大祸,念及此处,皆抬首望向一人在前的徐安。
此刻的徐安,已然微怒,可又无可奈何,这少年身手绝伦,况且是自家将军以怨报德,理亏在先,只得微含愧意开口:「小兄弟放心,只要你肯放了高将军,我以性命担保,你们可自行离去。」
顾萧目光紧锁百步之外的巡守军,见这将军身后士卒,并无异动,眼下天色已渐暗下,这一日即将入夜,心中暗想,再拖得一时半刻,等到入夜再行,到时无论是摆脱追兵,亦或是自己与严兄赶路,更易脱身,于是开口回道。
「将军说笑了,你这话哄哄孩子还行,不如这样,我与严兄离去之后,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放你家将军离开,如何。」
被少年钢刀所挟的高登,早已心急如焚,这少年一手暗度陈仓实在高明,面上是以救严青川,可实际却是冲着杨虎臣而来,不仅骗过了自己,便是现在,老陈也好,徐安也罢,皆无一人察觉到他真实的目的。
眼下自己被少年点中了哑穴,不能开口,只能不停的眼神示意,怎奈无人能解自己之意,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将这一日时辰拖过。
听了少年回话,一众偏将坐不住了,纷纷出列而上,行至徐安身旁,开口之时,已无先前在郡守司前的激烈之情。
「徐将军,不能应他带高将军离开,一旦出了莫郡,到时生死不知。」
「是啊,徐将军,这小子又是什么人,前日随高将军出征的兄弟,只有你活着回来了,高将军又下了封口令,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众偏将,围着徐安,纷纷开口发问,但徐安心中知晓之秘,当然不能说与众人,只能默声应对,但这样却又引得众将心中更加疑惑,登时场面又显混乱
。
瞧着巡守军中自乱,顾萧并不着急,这缓兵之计,自然拖得越久越好,正想间,听得身后衣袂声响起,警惕顿生,想要回首查探,伴随而来的却是严青川之声。
「木兄弟,我已查验了马匹...」
听得严兄开口,顾萧暂止回首之势,降低了戒备之心,正欲开口,耳后却响起游龙掌龙吟之声,心中一凛,忙回首查探。
只在少年回首一瞬,那龙吟声大作,呼啸而至,全无戒备的顾萧被这一掌正中肩胛,顿时一个踉跄,差点前扑倒地,右臂酸麻,顿无知觉,已然脱臼。
万幸在听得龙吟声时,顾萧已运内力于胸,不然这一掌击在肩胛之上,即便不被废了一只胳膊,也会骨断筋折。手中挟住高登的长刀,自然是脱手而飞,再无法挟高登为质。
这一变故来的太快,不仅顾萧自己不曾料到,就连远处尚在争论不休的巡守军偏将们也没料到,那少年挟持高将军为质,为的不正是救下虎目青年,此刻却见同伙倒戈一击,反将少年击伤。
众人不解,也来不及细想,见少年身形踉跄,手中长刀已飞,再无法挟持自家将军,徐安一声怒吼,再不顾身后尚未回过神来的众人,一马当先,已冲向脱困的高将军处。
随后偏将们方才一一回神,号令士卒,蜂拥而上。
顾萧被严青川一掌击中,踉跄数步,方才稳住身形,顾不得肩胛传来的剧痛,只抬眸望去,见高登已脱离了自己掌控向着百步之外已向自己冲来的巡守军士卒逃去,咬牙运起内力,想要施展轻功追上高登。
却不料身形未动之时,身后龙吟之声再度传来,来不及细想为何严兄要对自己发难,眼下若不避开身后游龙掌,再中一掌,怕是要命丧当场。
忍住胸中翻腾气血,顾萧骤然回身,果不其然,游龙掌已至,掌势凶猛,转瞬及至,不由抬眸,目带不可置信,望向施展游龙掌的虎目青年,从对方眸中看到了几分愧疚,几分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