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这人身形止住,围观中将士才看清被击退的人是谁,少年拄剑而立,许是因上身甲胄已丢,内衬之衣上皆被锐器划裂,鲜血顺着唇角缓缓而落...
见得此景,众将士只道是老陈赢了,纷纷举刀高呼,可才开口一瞬,却呼声顿止住,只因雪幕落定,老陈的身影渐现,比起少年唇角鲜血,此刻的老陈手中寒芒已然不见,肩头一处剑伤正不停流血,比起少年只是衣衫受损,谁胜谁负,一眼可见。
随着巡守军士卒呼声顿止,老陈猛然抬首,望向数十步外少年,出指在伤口周遭疾点数下,伤口流血顿止。
「好剑法!」老陈轻声开口赞叹。
少年许是平复了激荡真气,抬首拭去嘴角鲜血,同样赞道:「铍针果如刀般犀利...」
话音未落,却见老陈适才开谈时候缩回袖中的双掌已再出袖口,尽管未听得暗器袭来之破空声,但顾萧还是下意识地抖腕挥剑,在身前挽起层层剑花。
剑花之声将出,立现火光,「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少年剑花才毕,已见身前地面雪中多了数十枚毫针,凝目细望,才能瞧清其状,长约一寸六分,尖细如蚊虻之喙,难怪破空无声。
顾萧暗自庆幸,先前与天涯大哥等人相识,曾见识过墨者手段,此番再瞧见老陈双掌收回袖中一瞬,便已戒备,不然以这豪针破空无声袭来,难免要中了对手暗算。
还未等顾萧喘匀了气,又见阵中医官身影已消,立时横剑当胸,抬首去寻医官身影,却不料空中并无医官身影,忙环顾去寻,心中暗忖,这医官身形鬼魅,竟不以轻功近身,此番到底会从何方向攻来。
正思索间,忽见脚下积雪似有耸动之象,这才想到雁北积雪之厚,足以掩藏一人形迹,那医官身形矮小,原是潜入地面雪中,偷袭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在少年探得医官形迹一瞬,一双手掌已破雪而出,自下而上,直击少年面门,掌法之快,让少年已来不及回剑格挡。
少年只得凌空翻身,避开这掌,凌空之际,眼神迅动,去寻对手动作,却不料眼神将将望向对方一瞬,却见两股刺眼之光射来,晃得看不清医官掌势。
心惊之下,耳旁传来钝器破空并医官冷冽之声。
「小子,你不是想见第五针吗,陈某将圆、鍉二针一并显于你看。」
看不见对方招法,顾萧只得双足互踏借力,拉开与近身相攻的医官之距,可还未等少年避开,医官身形近似鬼魅,紧追而来,刺眼之光如跗骨之蛆,一直闪耀在眼旁。
下意识的横剑抵挡,凌空之际,脚下无根,顾萧只觉一股大力袭在胸口长剑剑身之上...
场边莫守民见少年避开医官破雪而出的一击,眸中欣喜一现,可还未等心中大石落下,却见两人缠斗腾空,随即少年横剑一瞬被医官一招直击手中长剑之上,倒飞而出,还未来得及施展轻功,整个人就已摔入地面雪中。
莫守民心挂少年安危,身形欲动,余光却见身侧高登带着戒备目光射来,只能装出欣喜之色,侧首迎上高登目光,拊掌叫好道:「好!果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自老陈与那少年交手以来,高登时不时就暗中观察着莫守民面上神情,一双小眼之中满是怀疑之色,并未因先前与少年对立之姿就放下了戒心,此番瞧着莫守民欣喜模样,也挂上笑容开口道:「莫家主可能还不知吧,这位可不是高某手下的兵,他可是大有来头...」
听闻此言,莫守民笑容一滞,可依旧还是满面笑容,不过眼神之中隐隐透着担忧之色,望向场中少年身影。
老陈身影落于十步之外,望着摔落深陷地面隆起的雪包,满是惋惜道:「若我还在江湖,遇到有你这等天资的后生,无
论如何,也会放你一马,怎奈...」
话音未落,却见那雪包赫然坍塌,不见了少年身形。
「遭了!」老陈忙抬首去寻少年身影,却见天上空空如也,瞳中骤缩,登时知晓这少年人在何处,低头一瞬,只见一道持剑身影破雪而出,剑锋所指,正是自己喉间。
少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医官之法,欲一剑挑落对手,剑锋距医官喉间寸余之时,医官掌势已动,只在长剑刺入喉咙瞬间,挡住了少年剑锋。
围观众将士皆哑然失色,以肉掌抵挡剑锋锐利,难道老陈是妖魔不成...
旁人不知,可少年却瞧得真切,挡住自己手中剑锋的并非医官手掌,而是他掌心左右手中的兵刃。
说是兵刃,不如说是圆、鍉二针,顾萧也终是瞧清了这两针全貌,鍉针约莫四寸,末端系于手腕之上,鍉针之柄却是寸余宽之小小银镜,挡住自己手中长剑的也正是这面小小银镜,只是不知这银镜是何等材质,竟无惧莫家主之佩剑,剑锋抵在银镜之上,再无法寸进。ap.
正好奇这银镜为何之时,却见医官掌心微翻,一道刺眼之光瞬间射入眼中,先前感受过这光入眼会引得短暂失明,顾萧忙侧目避开,但却因此手中剑势稍缓,给了对手可乘之机。
老陈见少年剑势缓下,双掌趁势翻动,一掌继续引阳光反射,扰乱少年视线,一掌已然疾出,袖中机关已变,掌中鍉针猛然缩回袖中,瞬间一根圆头针出...
这圆针不似先前几针,两头皆圆,不见针忙,随着出袖一瞬,老陈掌风已至,正中圆针根上,针似出鞘之剑,疾射向侧目闪避的少年喉间。
这变招甚快,以至于这双头圆针直抵少年身前,他还未曾发觉,见得此景,老陈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笑容。
顾萧虽在刺眼之光下,看不清老陈掌势,但感知犹在,更何况先前已吃了这鍉针的亏,深知对方扰乱自己视线后必有后手,在撤去手中剑招一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