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您说的是。”姜彭涛本就有求于人,见季颂安面露不悦,哪怕自己女儿再憋屈,那也得让她忍着。
姜彭涛自己经营着一家小公司,这些年来因为经营不善公司早就到了濒临破产的地步,再加上姜彭涛死性不改赌瘾极大,又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
说来也是巧,姜彭涛躲到外地逃债,就那么歪打正着地撞见了几百年没见过面的季颂安。
要谈起季颂安和姜家的渊源,那可就深了去。
季颂安本想着是时候去看望一下他的这位老熟人,既然姜彭涛不请自来,那他可要好好跟他算算之前的账了。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姜彭涛对自己孩子这么上心呢?”杨清清的那些跋扈公主病事迹季颂安略有耳闻,可见平日里他姜彭涛有多溺爱女儿。
娇生惯养着杨清清却早早地把姜绾送走,同样是自己的女儿,这前后对比差距未免也太过于大了。
“哪有,哪有......我一直在忙公司上的事情,家里教育孩子的事情其实都是秀婉在做。”姜彭涛知道季颂安是在明里暗里地讽刺他,他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陪着笑脸。
“那你可真是失败啊,家庭家庭没顾上,孩子孩子没教好,事业嘛……”季颂安不屑地轻笑起来,满眼嘲弄,“也是一塌糊涂。”
杨秀婉听得眼里直冒火,但又不敢还嘴,她只能狠狠地瞪了眼笑容僵在脸上的姜彭涛,然后谄媚地笑笑:“季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一番成就,这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我们这还得多仰仗您......”
杨清清看着自己的父母如此低声下气,直接愣住了: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一句话把姜家贬得一文不值。
“我没兴趣收拾姜家的烂摊子,不过,要是你们日后还不低调些,我不介意再多添把火。”季颂安听到杨秀婉的话属实觉得好笑。他难道看起来像是什么大善人吗?姜家的空气真是难闻,多待上一秒都是对他的折磨,季颂安终于没了耐心,临走前好心地警告了一句,“对了,有些东西最好给我一辈子烂在心里,如果你们有胆子想在这上面做些文章,大可以试试看。”
季颂安走时没人敢拦。
客厅里的三人目送着这位爷离开,等到季颂安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时,杨秀婉才忍不住朝姜彭涛疯狂输出:“姜彭涛!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害得我们娘俩在这脸都丢尽了!”
刚被季颂安一顿阴阳的姜彭涛此时也是没什么好气,他黑着脸从地上站起来:“你还有脸说我?我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清清,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
杨秀婉一向强势,姜彭涛很少反驳她,总是好声好气地顺着杨秀婉。杨秀婉见姜彭涛居然一改往常温顺面孔,她更是气红了眼,指着姜彭涛便破口大骂:
“瞧瞧瞧瞧,你装了这么多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姜彭涛!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努力挣钱养家,让我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可结果呢?还不是窝囊废一个!”
“杨秀婉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你个臭老娘们儿一天到晚除了和你那些无所事事的姐妹逛街打麻将还会点什么?我天天那么辛苦地在外面工作,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好意思在这指手画脚?”姜彭涛唾沫星子横飞,面对杨秀婉咄咄逼人的姿态,他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于是他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怒目圆睁,说出的话也不再顾及夫妻之情。
“我指手画脚?我没帮忙?姜彭涛,我看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吧?要不是我爸看在我的份上出手帮忙,就你那破公司,早就倒闭八百回了……”杨秀婉毫不示弱,声音越发尖锐起来,抄起手里的东西就往姜彭涛身上砸,“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么个东西!”
姜彭涛受不了杨秀婉的冷嘲热讽,他直接掀了面前的茶几,桌上的那些茶具等等都被一股脑儿地掀落在地,噼里啪啦,瓷器应声破碎,茶汤四溅。他泄愤般地踹了一脚已经倒地的茶几,胸膛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够了!你给我闭嘴!”
“你吼我?你居然敢吼我?姜彭涛!”杨秀婉尖叫起来,顿时暴跳如雷,她不依不挠地把姜彭涛的那些烂事一一抖出来,又想起过去受过的委屈,怒意更甚,她揪起姜彭涛的衣领问道,“是不是因为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里居然还有她!姜彭涛,她不过是一个……”
“别吵了别吵了!爸!妈!”杨清清挡在中间左右为难,她根本拦不住杨秀婉与姜彭涛。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让整个客厅突然安静下来。
杨秀婉捂着自己的左脸,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彭涛。
她实在不敢相信,姜彭涛居然打了她?
同样满脸震惊的还有杨清清。
杨清清也是头一次见杨秀婉和姜彭涛吵得这么厉害,往常他俩吵架,大部分都是姜彭涛挨骂,现在两人各不相让,颇有一副要争个你死我活才肯善罢甘休的姿态。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爸爸的反应会如此的大?
妈妈刚刚嘴里说的那个她又是谁?
还有今天来的那位季先生,他到底为什么而来,他口中说的一辈子烂在心里的事情又是什么?
太多的疑问堆积在杨清清的脑子里,她仿佛突然之间就不太认识面前的父母了。
“秀......婉?”姜彭涛也是情绪上头,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着捂着脸哭的杨秀婉,不知所措,走上前去想查看她的脸。
“离婚,马上离婚!”杨秀婉狠狠推开姜彭涛,冲了出去。
“哎呀,我去看看妈妈。”杨清清见状,看了眼姜彭涛,转头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