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姜绾在桌子底下踢了脚沈聿怀：
都怪你干的好事，连奶奶都看出来了。
挨了姜绾一脚的沈聿怀不以为然，笑着给姜绾夹去一块肉：“多吃点，实在太瘦。”
“对对对，小姜啊，你可得多注意点身体喔，上次奶奶听说你住院的事情，可是担心得几天吃不下饭。”老人家闻言又扫了眼姜绾，姜绾本想说些什么，被老太太一句话噎住说不出话来，“养好身体，才好考虑生孩子的事情嘛。”
“奶奶……”姜绾垂下眸，佯装专心埋头吃饭。
她和沈聿怀没结婚以前，饭桌上少不了老人家的念念叨叨，没想到结婚了以后，催婚的话语消失了，催生的声音又来了。
“小姜，不是奶奶八卦喔，你们小两口现在就没打算生个小娃娃嘛，有没有什么计划呢？”老太太见姜绾不说话，睨了眼一向沉默的沈聿怀，“聿怀也快三十了吧，算算时间也该到抱小孩的年纪了。”
“奶奶，我们在考虑之中了。”沈聿怀出声替姜绾解围。
“好好好，有这个想法是好事。”老人家听到这句话，心里舒坦多了，“来来来，多吃点多补补……”
“谢谢奶奶。”
……
回去的路上，姜绾兴致缺缺地倚在车窗边看风景。
“不高兴了？”沈聿怀察觉到姜绾情绪不高，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到她手里，就像姜绾小时沈聿怀每一次哄她一样。
“没有。”姜绾有些惊讶地看着手里那颗亮晶晶的水果糖，轻扭开漂亮的玻璃糖纸，然后塞进嘴里，一股橙子的清甜瞬间填满整个口腔。
姜绾小时总觉得沈聿怀的口袋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总能时不时地变出她想要的东西，或是小糖果，或是小玩具。
“今天饭桌上，奶奶说的话你听听就好，老人家就爱想这些。”沈聿怀看着姜绾把手里的玻璃糖纸折了又拆，朝她伸手。
姜绾叹了口气，把糖纸揉成一团，塞回给沈聿怀。尽管沈聿怀教过她好几遍，她还是不会用糖纸折千纸鹤：“奶奶说的也没错。”
姜绾虽然还很年轻，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并不着急，可沈聿怀不一样。
糖纸到了沈聿怀的手里，就像有魔法似的，三两下就变成了只漂亮的千纸鹤。沈聿怀像往常一样把折好的糖纸递给姜绾。
“小叔。”
“嗯？”
“你想要孩子吗？”姜绾很少与沈聿怀讨论这个问题，记得他们上一次说起孩子，也是在去完老宅回来以后，只不过那次两人都在赌气，说出的只有些伤人的话。
姜绾似乎从来没有听过沈聿怀的真正想法。
“绾绾，这种事情不强求。”沈聿怀看着面前眼里还留着些许孩童般稚气的姜绾，敛下了别样的情绪，没有正面回答姜绾的问题。
“那是想还是不想？”姜绾透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沈聿怀，想从他的嘴里问出个答案。
姜绾很想知道，沈聿怀会如自己一般，期待一个与他们模样极其相似的小宝宝吗？
沈聿怀揉了揉姜绾的头，失笑道：“想。”
他又怎么没有想过这件事呢。从爱上姜绾的那一天起，他就把他们日后结婚，生子，甚至于到白头的事情都想了个遍。沈聿怀幻想着要是有一个与姜绾同样眉眼的小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该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
不过姜绾太小，还很年轻，应该再多玩几年的，不应该被这种事情所困住前行的步子。
沈聿怀在等，等她身智成熟，等她完成她的梦想，等她做好准备，等她愿意与他一起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沈聿怀希望姜绾自发说出想与他要个孩子时是两眼发亮的，憧憬的，自愿的，而不是草率地，被迫地，迷迷糊糊地就被推上高台。
“那我要是不想怎么办呢？”姜绾故意拖着调子问沈聿怀。
沈聿怀捏了捏姜绾的脸，笑道：“那就不生。”
“沈家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就不怕老沈家真的断后啊？”姜绾没想到沈聿怀回的如此果断，她转过头，不自然地又看向窗外，嘴角微不可察地微微上扬，手里的糖纸扎得她有些刺手，“我可不做那个千古罪人。”
“你还会在乎这个？”沈聿怀从鼻腔里哼出低笑，帮姜绾抚摸被风吹乱的发丝。
“小叔叔。”沈聿怀的手轻触过姜绾的脸，被弄得有些发痒的姜绾又扭回来头。她静静地看了眼沈聿怀，趁他愣神间，如蜻蜓点水般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今天的糖很甜，是橙子味的，我很喜欢。”
沈聿怀的薄唇上擦了些透亮的水渍，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糖果味，他顿了几秒，而后俯身，在狭窄的车间里，蛮横地夺去了姜绾的所有呼吸。
“咔嚓……”
车内帘被紧紧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