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猫叫嚣着要让田玉珍讲一个故事给小姨听。
花菲菲最怕鬼了, 当下警觉起来,她大声反驳:“讲什么故事, 走路就走路,故事有什么个好讲的!”
只是讲话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王二猫也是个小人精,捂着嘴偷乐:“菲菲姐你不会是怕听……故事?哦哦哦,原来你们大人也会怕啊。”
“当然不怕,”花菲菲怕得要死,却为了所谓的大人面子死鸭子嘴硬,“故事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你叫叶榆小姨, 为什么叫我菲菲姐,这样岂不是我平白无故矮了她一辈?”
王二猫顺利被转移话题, 回答:“因为菲菲姐你长得明显更年轻啊, 怕给您叫老啦。”这甜言蜜语深得她祖奶奶奶奶真传。
听得花菲菲脸上开了花儿, 只说小孩子真有眼光, 边说边美滋滋地看了一眼叶榆, 她长得比叶榆嫩, 哈哈哈。
可惜王二猫真传只学了一半,话锋斗转:“背着书包到我们学校,老师也许还以为又来位隔壁大队新生呢!”
???
这是在讽刺她又矮又小, 像一个小学生吗?
花菲菲气鼓鼓, 她本来就是苹果脸, 现在像一只可爱的河豚,的确非常显小, 这个年代有大龄读书的,话说她背着书包去上学还真是没多少违和感。
王二猫脸上笑开了花儿。
更让花菲菲气吐血的是,王二猫的注意力虽然被转移,田玉珍却始终盯在鬼故事上呢。
不知什么时候, 她趁机插.入进来:“菲菲姐才不是小学生,以前听爷爷说,我们红河村隔壁有一个男的叫毛子,十多了才一米高,看着才像小学生,比小学生还矮呢!队里爷爷说,这叫那个什么矮小病。”
徐飞帮忙补充:
“侏儒症。”
花菲菲还在哀怨这解释不如不解释呢,却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王海熟练地捂住了耳朵,王二猫用隙缝的手捂住眼睛,主打一个另类的“掩耳盗铃”。
“对对对,有一天毛子进了大山……”田玉珍不急不缓地叙述。
她的声音很空灵,单独听并没有问题,还会认为这样的声音唱歌好听。
最大的问题在于她的语调和语气,慢悠悠、轻飘飘,而且天生拥有生动形象的叙事能力,能够真正的听入人心。
明明不带一个鬼字,偏偏让人很快意识到这是绝对一个恐怖故事。
非但如此,小玉珍讲故事还很会下钩子,起了一个开头后,就很难不听下去,连态度很坚决的王小海都松了松捂耳朵的手,几个大人更是听得津津有味。
“……大毛摔倒在一个小土包上,上面长着高高密密的野草,喏,就像那样。”
众人顺着田玉珍目光看过去,不远处高高低低的林中,隐隐约约露出不止两个土坟包,一阵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也吹得他们毛骨悚然,起皮疙瘩竖起。
正在这时,林子里有只猫头鹰也跟着附和了两声鬼叫。
猫头鹰被叫报丧鸟不是没有道理的,叫声真的像鬼一样阴森凄凉,这样的背景音下少有几人能绷得住。
这不——
“啊啊啊。”
人群中惊起好几声尖叫。
一个是怕鬼的花菲菲,反射性的躲到她认为最能给她安全感的叶榆身边,扯着背篓的一角紧紧挨着;一个是又菜又爱玩的王二猫,也和王海缩到叶榆背后;
最后一个让人惊讶的竟然是徐飞,文艺青年形象破功,也下意识寻了个最安全的点,绕过韩景来到叶榆身边,犹豫了下,竟然也伸手拉住背篓的另外一角。
被当树桩子绕过的韩景:“???”
被当树桩子的叶榆:“???”
王二猫哈哈笑了两声,探出头来,做了个鬼脸,说:“菲菲姐,你说谎,你还说你不怕,那叫什么叫。”
“说的好像你不怕一样。”花菲菲不承认自己像小学生,但却和小学生当场理论起来,还吵得有输有赢。
田玉珍满意笑了,又不全满意,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叶榆,又看了看韩景,十分不解,问:“表姐,韩哥哥,你们怎么不怕啊?”
“小丫头,想吓我你还差得远呢!”韩景笑出一排大白牙,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当然也不会怕鬼,这还和他打小被爷爷念叨身正不怕影子斜有关。
正巧田玉珍也是,不过她是被她妈念的,而她妈是被二姐王来娣念的。
偏偏王来娣和她妈其实挺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田玉珍只因她的成长期处于破除迷信的风口当期,为了顺应潮流口不对心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培养出这么一朵奇花异草。
两个唯物主义者把好奇目光看向叶榆。
叶榆诚实回答:“我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桌。”
哪怕以前是坚定唯物主义者,在经历过穿越、重生、灵魂异能继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学似乎的确存在。
“但为什么你不怕呢?”
为什么呢?
叶榆没有回答,把手臂微微一弯,亮了亮因衣服遮挡看不太见的肌肉线条,她的确相信信灵魂,但更信自己的拳头。
即便真的遇上什么,也不过是多加一拳头还是两拳头的事儿。
呱呱呱。
一群乌鸦飞过。
在场所有人哪怕田玉珍也被科普过叶榆的高武力值,也因此他们可以理解,叶榆有这么个想法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花菲菲表示自己模仿不能,因为根本打不过啊。
韩景跟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