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好久不见。”
闵思思站在门内,陈莹站在门外,两人隔着一道门槛相望,陈莹淡淡瞥开目光,看向已经停止哭泣被闵思思抱到放满玩具的爬爬垫上的小男孩。
“是挺久的。”
除去上次匆匆一瞥,也有快三年了。
人生有很多个三年,却没有几个她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十三年。
十三年的友情都能说断就断,三年而已,久吗?
闵思思咬了咬唇,神色复杂。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我以为……”
陈莹耸了耸肩。
“很多年前有人告诉我遇到危险应该报警而不是逞个人之勇,只是我当时年轻气盛总想为那个让我陷入危险的朋友开脱。现在想想还挺傻的,这个方法也送给你,下次你也可以试试。”
闵思思脸色一白。
似曾相识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五年前的回忆其实她并没有忘,不仅没有忘,甚至前些年还经常和肖锐一起回忆——毕竟那也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只是那个夜晚的回忆早已在和爱人的一次次回顾中被罩上一层浪漫的色彩,只记得那是他们命中注定的初遇,几乎忘了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有多么害怕和恐惧。
明明是她最好的朋友。
明明是陪伴彼此十几年无话不谈的朋友。
明明是唯一一个只要她需要,不管什么时候一通电话就会出现在她身边的朋友。
明明是说过要在彼此生命中嚣张一辈子的朋友。
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疯了吗?
为了一个哄骗她出钱为他婚前买房,用着自己家介绍的工作机会上位,又在攀到了更好的高枝时把她一脚踢开,想让她净身出户还想剥夺她孩子抚养权的男人。
“五五……”
闵思思刚想说什么,陈莹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急促的男声。
“莹姐,你朋友家那群人又折回来了,马上进单元楼!”
陈莹挂掉电话,看了闵思思一眼。
“你婆婆他们又回来了。”
闵思思自嘲一笑,却好像并不是很意外。
“你看,有的事报警并没有用,不是吗?”
“也许吧,但警察解决不了的事我更解决不了。”她顿了一下,“我走了,你自己锁好门。”
闵思思伸出手,越过门框抓住了陈莹的袖子,飞快道。
“她们有钥匙,我拦不住她们。五五,你帮帮我。我和肖锐在离婚,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他们想把然然从我身边抢走,你帮帮我!”
“这种事我能帮你什么?”陈莹反问,她有些冷漠道,“他想要孩子给他好了,你还年轻,离了拖油瓶一个人生活更潇洒。”
闵思思愤然甩开陈莹的袖子,声嘶力竭。
“你懂什么?!那是我十月怀胎的亲骨肉!我亲力亲为抚养了他两年,他用的每一片尿布都是我换的,每一口奶都是我喂的,他的走路是我教的,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我怎么可能放手啊?!”
陈莹嗯了一声:“我确实不懂。尊重,祝福,再见。下次除非追悼会,再有事别打我电话。”
“陈莹!”
见陈莹真的转身走了,闵思思一咬牙,回去抱起孩子,背上包,又急忙抓起小孩用的奶瓶和奶粉罐子塞进包里,急匆匆关上门追了过去。
陈莹没走电梯,怕和闵思思婆婆她们遇上。
为免麻烦,她爬楼梯往下下了两层,看见电梯往上上到20楼之后,才按了下键。
电梯门很快打开,陈莹前脚迈进去,后脚闵思思就抱着孩子背着包跟了进来。
陈莹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一些。
“你说的是对的。”
闵思思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
“一个对前女友都那么绝情的人,怎么会善待现女友呢?当初力挺冰冰姐的石头哥,在冰冰姐落难之后不也是说分手就分手了。什么男友力MAX,不过是欺软怕硬而已。”
陈莹没有接话,只是盯着电梯里的广告显示屏。
“我爸爸退休了,他攀上了副总的女儿,我对他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可以说抛弃就抛弃。
“明明是他出轨,却都成了我的不是。当初是他说不想让我工作,想让我在家享福、陪孩子,最后却怪我没有经济能力,让他一个人辛苦养家。
“明明是他说的我不用化妆,就算素颜也好看,最后却嫌我不修边幅,一副黄脸婆的模样给他丢人。
“男人怎么这么善变啊?”
陈莹想说,你的男人一开始就不是个好东西,跟善不善变没关系,但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闵思思继续道。
“我问过律师,六岁以下的孩子母亲拥有优先抚养权,可我从毕业之后就没工作过,我没法证明自己有养活孩子的能力。肖锐有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如果打官司我不一定能争过他。
“我试过找工作,可是空窗多年,好的工作面试不上,不好的工作人家不相信我一个硕士能静下心去做。
“家里的关系早在六年前就被我挥霍完了,现在我爷爷去世,爸爸妈妈退休了,人走茶凉,连走后门我都走不了。
“有时候我会想,明明当初我那么努力想要考研改变命运,明明我也考上了,为什么最后我会那么轻易放弃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相信肖锐,相信她们说的毕业休息两年再工作很常见,相信这个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