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便被妘杳塞了一颗赤金色的丹药在嘴里。
他咽下丹药,一脸茫然地看着妘杳,问道:“是什么?”
“毒/药。”妘杳上/床和裴初九面对面坐着,拉起裴初九的手,手掌贴着手掌,“闭目,凝神。”
妘杳以自己的灵力替裴初九调息,裴初九体内杂乱的几股力量在闹腾了大半天后终于慢慢归于平静。
身上不疼了,裴初九便开始不老实起来,他睁开眼睛看着妘杳,问她:“你不是去东海吗?怎么来酣乐城了?”
妘杳皱眉道:“谁说我要去东海的?”
“三师兄。”裴初九道,“不过他也是猜的。”
妘杳莞尔:“阿声心思细,总是多思多虑的,也不知道像了谁。”
裴初九附和:“就是就是,三师兄的心眼最多了。”
妘杳道:“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裴初九笑笑,问妘杳:“那她真的在东海吗?”
妘杳睁开眼睛,对上裴初九热切的目光,犹豫片刻,还是摇头道:“我原本确实是要去一趟东海的,但我并不知道她在不在东海。”
裴初九眼里闪过一丝的失望,不免生出了些自暴自弃的想法来:“你要不直接将我身体里的封印解了吧,反正这封印是一日比一日薄弱,等它瓦解不过是早晚的事,我们又何苦费尽心思去找一个故意藏起来的人。”
“等等看吧。”妘杳道,“至少不是现在。”她得跟师父和父母先通通气,羽族的事也要先安排好。
裴初九摇头苦笑,又问妘杳:“那你又怎么来了酣乐城,总不能是专门来救我的吧。”
妘杳叹息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她讲她怎么被菖言半路拦下,又怎么被菖言说服从去东海改道去了黄昏之境,讲黄昏之境的故人和紫藤花妖,平铺直叙地说着他们分开这半个月来发生的点点滴滴,既不生动有趣,也不惊险刺激。
裴初九也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说到那个由妘杳亲手缝制的小红包时,裴初九才忽然激动起来,他不满道:“凭什么师兄师姐的就是你亲手缝的,而我的就是姑获姑姑缝的!”
妘杳怕裴初九乱动,使得双掌分开前功尽弃,只好随他的意和他十指相扣牢牢困住彼此的双手。
她宽慰道:“我现在用的手帕也都是姑获缝的,好看不就行了。”
裴初九哼了一声,不买账道:“我不管,我就要换一个你亲手绣的,好看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绣的。”
妘杳皱眉道:“不过是个护身符,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没用了。”
裴初九立马接话道:“那就绣香囊,绣罗帕,花样我都想好了,一个龙凤呈祥,一个鸳鸯戏水,花开并蒂也不错。”
妘杳沉默地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道:“闭嘴,静心。”
裴初九却不依,依旧喋喋不休地要妘杳绣这样绣那样的东西,不绣就是偏心,就是不爱他了。
妘杳听得头疼,不知才过了半个月,裴初九到底是从哪里学得这般聒噪:“你以前话很少的。”
裴初九闻言一怔,原本到嘴的话梗在了喉咙里,不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真的嫌我了吧。”
贺子琼明明说过讨喜欢的人喜欢便要先撒娇,怎么换成他倒成了聒噪了?
妘杳见她家小狗又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来,违心解释道:“怎么会,就是安静一点好。”
裴初九凝眉听完妘杳的话,却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不免嘴巴一瘪,更像只落水的狗狗了。
妘杳轻咳一声,冷静道:“还是继续说云春的事吧。”
听妘杳讲完在黄昏之境发生的事,不似刚刚玩闹,裴初九这一次是真的皱起了眉头:“你怀疑十大门派之所以会突然跑去半啾山放火,是有人在背后指示,而这个人对半啾山十分熟悉,很有可能和放火烧客栈的是同一个人。”
妘杳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吧。”
裴初九沉思片刻,问道:“我能看看画像长什么样子吗?”
妘杳点头道:“闭上眼睛。”
裴初九刚闭上眼睛,便在神识中看见了一副画像,在看清画中人的长相后,裴初九猛地睁开了眼睛:“就是她。”
“谁?”妘杳问道。
“变成你的模样骗我,一剑刺穿我心口的那个女人。”
上一世,那个假扮贺鹏晟的人突然变成了妘杳的模样,才让裴初九有一瞬的愣神,给她机会将涂有噬仙散的魔剑刺进了裴初九的胸膛。
这一世,裴初九听了桐声的分析,便打算去东海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妘杳,却不料竟在半路上遇见了上一世刺他一剑的那个女人。
他不明白,上一世的妘杳在他和仙盟大战之前,除了捡他回山的那一次,便再没有出过半啾山一步,在这种情形下,山外的女人是怎么知道妘杳长相的,便决定悄悄跟着那个女人,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他跟着那个女人一路到的酣乐城,原本他并不会暴露行踪,直到进城的那刻,他听到女人马车上传来的求救声,才知道女人这一路神神秘秘的都是在做什么肮脏勾当。
裴初九毕竟当了大盛三年的皇帝,最看不得大盛子民被欺负,为了救马车上被女人从大盛各地偷来或是买来的姑娘,他在城门口和女人动了手。
女人本不是他的对手,却能使唤得动城中的魔兵,才会让他犯病被擒后,被抓来这里关着。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殊途同归。”裴初九道,“你改道去了黄昏之境,而我却是要去东海找你的,原本我们该遇不上了,却因为同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