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扛事儿的傀儡,真正的老板在后面儿猫着呢。
扯了下裤管子,钟鸣蹲下身来,盯着男人脑袋上的疤认真的瞅了亮眼,摊开手掌心在男人眼前:“身份证出示一下。”
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身份证,钟鸣反手递给了身后手上拿着验机的同事,同事看着验机里显示出来的具体信息又对着营业执照看了一眼,确认准确无误后,才对钟鸣说。
“钟队,他是这儿的法人。”
“法人?”钟鸣站起身来,在营业执照上认真看了一会儿,笑了出声:“说着好听,这年头的法人能顶个屁用,一个月拿着点老板给的工资养着,出了点什么事儿就得法人出来背锅顶罪。啧,背这么大风险干点什么不行,真不知道你们这帮人图什么。”
听着钟鸣的话,作为明面上老板和法定代表人的余晔崋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见余晔崋不接茬,钟鸣跟闲的无聊似的继续碎嘴子,问:“嗳,你们这儿一个月流······营业额得有多少啊?”
余晔崋打哈哈地回:“也就是百来万的样子。”
“不止吧,”钟鸣在前厅转了两步下来,盯着这看似低调实则恢弘的格调布局看了一圈,笑着说:“老哥,你可别忽悠我,一个月百来万,那你们一天才几个客人啊,就是十个客人下来,你们往假酒里掺和半点真酒,至少一个也得消费个十来万才出得去吧。”
余晔崋干巴巴地赔笑了几声,说:“警官您看您这话说得,我们这儿做的是正经生意,不卖假酒,也没有强制性消费。”
“嚯,是吗?”应了余晔崋的话,钟鸣走到前台的吧台里面,伸手推开玻璃柜门,随手拿出了瓶白兰地①拧开瓶口怼在距离鼻尖1cm左右,嗅了一下,“这么大生意,就两千来块钱的酒,怎么前台还放假的呢?”
“这、这是用来撑场面的,我们不卖。”余晔崋不清楚钟鸣的身份,但按照上头的指示,他这会儿七窍玲珑的嘴和心,是半点也派不上场面了:“再说,警官您办案也不能空口白牙张口就来说我们这儿的是假酒啊。”
钟鸣的重点咵嚓一下就歪了,回过头震惊地盯着他看:“哟呵,还会说成语呢,肯定是没少读书啊。”
噗呲——
身后站着的一个同事可能是笑点低的原因,控制不住笑出了声,察觉到自己的不应该后,迅速收起了笑声咬紧下唇,但还直颤的肩膀掩饰不了他的低笑点。
钟鸣从前台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刚才那瓶嗅过的酒,递到同事手里,挑了下眉梢,说:“笑什么,来,你闻闻里头有些什么。”
收敛起来笑意平复好心情,同事鼻尖怼在瓶口嗅了一下,单纯老实地报道:“酱油掺水,还有点卤酱水鼓的味道。”
此言一出,钟鸣满意的笑了,拍了下同事的肩膀,颇有种深得他意的感觉,转过身对着余晔崋说:“这玩意儿弄得,过期了吧,你们也不怕馊啊,这大股恶心的味道。”
吱吱呀呀伴随着电流的声音从同事肩膀处挂着的对讲机传来——
“老大,地下室找到了7个孩子,地下室找到了7个孩子。”
钟鸣登时收起了脸上跟余晔崋插科打诨的混不吝假笑,朝着另外一名警察打了个手势,拎着余晔崋就往地下室里钻去。
地下室又通风口,但奈何味道散不出去,会所的人只能选择用香薰和除臭味的蜡烛来替代那股子不可言喻的味道,所以当他们冲进地下室的时候,里头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说不出的恶心的混杂味儿。
原本应该用来堆放杂物的地下室,里面砌了几个房间,房门打开着是刚被搜过一遍的痕迹,昏暗的风格正是他们挑选出来的更适合接待某些人、某些事儿的场所,桌上还堆放着不堪入目的各种玩道具,钟鸣简单的瞥了一眼。
冲到最里面,他们都汇集在地下室最尽头的房间了。冲进去的第一眼,看着里面只有一个已经被人蹂.躏的不像样的小男孩儿,里头还有带来的人在拍照,钟鸣忍不住的反手冲着门上锤了一圈,门被他砸出了个凹陷的洞,力顶力门框用力的撞在了墙上。
钟鸣胸口起伏不定,抬起胳膊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余晔崋,大吼:“你们家没有孩子吗?这么半大点的孩子你们也下得去手,你他吗就是个畜生!”
没有人知道,自己看到的在外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面孔下,里头装着的是什么芯,是个黑透了烂透了的心。
把自己当人,不把别人当人,这种人就是死一万遍都不够解恨的!
钟鸣也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反手给余晔崋一巴掌,手掌攥成拳的骨节出溢出了模糊的红色鲜血,用尽力气咬紧牙关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还有人呢?”钟鸣憋着一股子气,问旁边站着的小白。
小白说话的语调里也透露出了他情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的讯号:“齐队他们带对面去了。”
把他们丢在原地,钟鸣抬脚就朝着小白说的对面去了,一把推开半倚着的门,钟鸣就看见其他几个小白拥挤被用大大的毛巾包裹起来了,强忍着快要从眼睛里钻出来的怒火气,走到齐泷霍边上站住。
齐泷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黑着一张脸,看了眼进来的钟鸣,压着声音说:“走失立案的几个都在这儿,一会儿得带着他们去做个检查,看看身体里······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齐泷霍说这番话,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从他口中吐出来的字,一个比一个沉重,仿佛已经用完了他全部的力气。
之所以可以共情至深,是因为齐泷霍家里也有个几岁的小孩儿,为人父母的总是能比外人更能理解体会到这份难过。
这么大点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