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听罢,钟鸣蓦地抬起头,锐利的眼直直地杀在曹苏斛身上,“什么血池?”
“说是搜到电线杆的那座山,山里有个修缮出来的血池,里面······”说到这里,曹苏斛喉咙上下蛄蛹了一下,“里面都是血。”
脑袋里被他忽略的那一点模糊的空白在这一刻终于显现了出来,没有一丝犹豫,钟鸣当即站起了身来,抓出手机看了眼跳动的时间——15:34。手机塞进裤兜里,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转过头对陶久说了一声:“跟上。”
与世隔绝的玻璃门被拉开,外头的强光线哗啦一下扫射了进来,好似有人端着20式9mm正噼噼啪啪左右上下扫荡着,他们顺着端口闯了出去。
陶久和李默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时,钟鸣脚下停顿了几秒钟,转过身朝着还站在饮水机旁拿着水杯接水的许宁,出声说了一句:“许宁,跟我跑趟现场。”
水还没装满的许宁被叫到名字,下意识地偏过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瞅了过去,隔空和钟鸣半空中投来的视线对碰上,就这么听见了下一句。
饮水机水还在不断往外冒,蓝色通明水桶里咕噜咕噜往上冒了两个泡,瓶口满了的水一秒钟溢了出来,水触到肌肤的痛感贯穿到大脑,痛得头皮发麻,才让许宁整个人反应过来。
“嘶——”许宁松开按住接水口的手,娇丽的脸颊被滚烫的水皱成了褶子状的大包子,登时放下杯子在一旁,沾了烫水烫得皮肤发红的手在便衣上蹭了两下,低声痛呼了一声:“啊。”
顺移而来的钟鸣伸脚把底下倒水洗杯的桶踢出来,一手拽住许宁的手腕骨,伸出去放在出冷水口的下方,一手按出出水按钮,许宁手痛得直抽。
“别动!”钟鸣黑着脸,按住许宁的手在出水口下淋着,水流顺着许宁的手有序地排队跳进下面的水桶里畅游。
他们以这种微妙方式和动作度过了几分钟,氛围莫名得有些诡异。
有几个忙碌的同事手里拿着档案文件瞄到这一幕时还有点诧异,不过在看见钟鸣黑沉的脸色时,升起的几分八卦之心也被狠狠地劝退了。
门口站着的陶久转过头盯着站在饮水机前的两人看了一眼,又朝着手边站着的徒弟李默使了个眼神,两人率先迈腿走了出去。
又过了几分钟,钟鸣松开许宁的手,离开两分钟后打转回来,手上拿着包冰块,塞到许宁手里:“拿着,走。”
许宁把冰块敷按在被烫的手背和虎口处,想要把杯子带上,好似被钟鸣看穿了她的所想,只听着他冷着声说:“不用拿了,车里有水。”
说完,钟鸣没有再看许宁,转身往大门方向走去,只留下了一道飞速孤独的背影给许宁。
许宁别过头看了眼放在旁边的水杯,嘴唇嚅动了两下,抿了抿唇,收回目光跟上钟鸣的脚步走了出去。
黑色大奔停在出口位置处,许宁举着伞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看见钟鸣挺直脊背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后排坐了两位穿着便服的刑警,互相点头致意后,许宁踩着踩板收伞侧身坐了进去。
后排的两个还在说着些什么,前排的许宁用余光瞥了一眼没出声的钟鸣,他紧绷着的脸色难看到没有半点缓和的样子,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撤回视线,许宁后背倚在座椅椅背上,在心底无力地轻叹了一声,这就是社畜的日常吗,时刻要注意着领导的脸色和心情,生怕一个不小心点燃了火星子引起爆炸。
滋滋滋滋——
电话响起,来电人显示是齐泷霍。
钟鸣往显示屏上看了一眼,在方向盘上按了接通键,电话那头齐泷霍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喂,钟鸣。”齐泷霍的声音背景中伴随着雨水滴答噼啪声,还有嘈杂声和脚步声,各种声音不断叠加在一起,混合着通过话筒窜出来,又许是信号阻碍了他的原因,齐泷霍只有扬的很高嗓门才能让这边听见,中气十足:“你们过来了吗?”
“在路上。”
落在齐泷霍耳朵里的声音咋咋咋,他单手按住手机在耳边,一手堵住耳朵,大声喊:“你说什么,听不见,你大点声。”
啪——
钟鸣直接把电话挂断,又让许宁把手机拿起,沉声道:“给他发消息,就说在路上了。”
“呃······”许宁手里拿着钟鸣的手机就跟拿了个烫手山芋似的,面部表情空白一片,手上动作还有些僵硬,被点亮的屏幕熄灭了,她张了张唇,问:“密码多少?”
“6个0。”钟鸣头也不回一个,从唇里蹦出三个字。
许宁看着微信一排下来,眼角挑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样人才能做到像他这样,一个备注也没有,一排下来都是微信昵称,压根找不出一个正常的名字。
“齐队叫什么呀?”许宁有些无奈地抿了下唇,转头看向钟鸣,询问。
操作着方向盘的钟鸣顿悟,眉梢轻挑了一下:“三水。”
闻言,许宁拇指在屏幕上向上滑动了两下,找到三水的名字,三水的头像是个拍着艺术照的奶娃娃,点击进去聊天页面当中,噼啪输入上已经到了的字体,然后发送出去。
叮咚——
叮咚——
叮咚——
对方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而是发来了三条语音,许宁点开语音外放,声音在车厢内徘徊。
三水:我在粗略的跟你说一下现场情况
三水:除去已经找到的血水池,现场又发现了一把□□18式和备用子.弹,为了以防万一,夏杞柳已经让人封山了,山下设置了临时指挥部,你们上山一定一定要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