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会真死!
明濯退到窗边,肘部一撞,把窗子破了。他摁住洛胥的前胸,用力一推:“走!”
两个人从窗口翻落而下,跟着碎木片一起坠向河面。远处送亲的队伍还在吹唢呐,听得“扑通”一声,水花迸溅,两个人入了水。
明濯猛地仰起头,从水中
() 露出来。他呼吸微促,闻见一股浓郁的墨味,再定睛一看,原来这河水就是墨水。()
洛胥捞住人,面上的墨珠没擦,把身体朝侧旁的小舟上一送: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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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濯抬头,正见林长鸣飞身冲下来。这破阵好没道理,若是只有布阵人一个能通神,那他们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电光石火间,明濯忽然想起童子说的话。他将沾有墨的手摁在洛胥脸上,令道:“喝了。”
洛胥鼻尖碰到他的手指,唇间落了墨珠,尝到就算喝到:“很苦……”
明濯踩住舟沿,把他的脸往下一带,跟他碰了个极轻的吻。
细雨霏霏,洛胥没闭眼,在这个吻里被温柔以待,这里什么都是假的,但是吻是真的。明濯的掌心贴着他的脸,又跟他鼻息交换,可惜这个吻很轻也很快,几乎是瞬间就结束了。
“是很苦,”明濯舌尖尝了味,“暂时够用了。”
童子说过,如意郎若是碰到没有喝过光明水的凡人,就会沾染俗气无法做神,那么反之,只要洛胥喝过光明水再被明濯碰,明濯就能顺理成章地做神了。
这原是个猜测,不想居然成真了。
明濯朝身旁一抓,紫光电流扭曲缠绕,久违地“噼啪”暴响。林长鸣刚到小舟边,身还没有停下,就见雷枪迎面,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明濯再打响指节,天空中怒雷群集,顷刻间由远及近,一路劈了过来。墨水河登时上风浪大作,舟船尽翻,林长鸣没了落脚点,不得不退后。
“师父!”他仍在喊,“当心祂——”
明濯没想跟林长鸣拼命,他体内的灵能流失飞快,马上就要没了,于是隔空一推,先让小舟飞蹿逃离这里。小舟迎波冲起,在浪花尖上颠簸,眨眼就隐入风雨浓雾中,撞向岸边。
林长鸣说:“泰风!”
呼——
舟身碰到岸,明濯没站稳,索性身一仰,朝后跌入洛胥的怀中。洛胥托住人,踩住岸沿,正欲把他捞起来,脑后就一沉,被勾了下去。
这次的吻异常仓促,明濯像是撞上去的,差点磕碰到鼻尖。他亲完人,召出小纸人,手一指,冷冷道:“杀了他!”
小纸人落地化成粉面官仆,他原地扫腿,惊起一圈纸钱。那些纸钱彩色交错,扬在半空,瞬间变作数十个白薇武士。
杀、杀、杀!
白薇武士群扑而上,与林长鸣战至一处。洛胥翻起明濯,拽着他,闪身冲入侧旁混乱的人群。
这些人俱是前来送亲的,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吹奏有人撒钱,漫天满眼都是红色。明濯从来没这样飞奔过,他淋着雨,只觉得手指吃痛,被拽得很紧。
林长鸣实力强劲,斩落数个白薇武士,一时间雨中溅的全是红色纸屑。他肩头、发间落了纸屑,看那二人的背影渐远,胸口一阵刺痛,想也不想,连施“令行”追了上去。
师父。
师父!
林长鸣追入人群,在人流冲撞中不断寻找。送亲的喜气洋
() 洋,喜婆们捂脸大笑,他走着走着,忽然无知无觉地流起了泪。
“师父,”他茫然四顾,“你不要我了吗?”
洛胥掀起轿帘,将明濯塞了进去。这花轿偏小,两个人挤作一团,好不狼狈。雨把身上的墨冲净了,只是都湿漉漉的,他们这样挨在一起,仿佛是两只寄人篱下的犬兽。
“他有标记,”洛胥说,“躲只能躲一时。”
“扮神居然比做人还狼狈,”明濯胸前的璎珞相互碰撞,他贴着轿壁,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帕子,“包扎。”
洛胥看那帕子,干干净净,没沾到水,应该是明濯刚刚在风浪间借灵变出来的。他拿了,把受伤的手缠住,反问:“刚刚为什么亲我?”
明濯似是漫不经心:“自然是为了借灵。”
他鼻子灵敏,在洛胥包扎的时候,还能闻到一丝丝的血腥味。那血腥味跟洛胥的味道一样淡,在轿子中飘渺散开,勾得明濯还想再闻。
“亲一下借一次,”洛胥绕紧帕子,对童子的那番话另有理解,只是装作不经意,“这是惩罚我还是奖励我。”
“高兴的时候是赏你的,”明濯说,“不高兴的时候就是罚你的。”
“好一个赏罚分明。你刚在殿内说要拜堂,”洛胥看向他,半真半假,“好了,现在我们去哪里拜呢?”
这轿子原本是落地放着的,在他问完这句话以后,忽然颠了起来。两个人压近了,窗帘摇晃,有一些雨从缝隙中飘进来,如雾如纱一般落在脸上。
“杀不了他去哪儿拜都是个死,”明濯说,“你要跟我做鬼?”
“做鬼比做人轻松,况且我们两个人一起总比他形单影只的喜庆一点。”洛胥手微抬,用长指挑起些许窗帘,看外头雾茫茫的,什么也瞧不清,“阵有多大幻境就有多大,这花轿只会沿着道路一直往返。”
“天会黑,”明濯从他挑起的空隙间瞟见了一抹天色,“这个世界的白天和晚上一样吗?”
“不好说,”洛胥凝视浓雾,“这得看布阵者的意念。”
明濯说:“你对封魇阵了解颇深。”
“都是江霜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