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看到他宽厚的肩背,低垂微弯的颈项线条流畅,似乎很专注。
沈遥凌看了一会儿,正要悄悄离开,宁澹忽然出声。
“沈遥凌。”他叫住她,头也不回,却很清楚知道她在那里,“过来。”
沈遥凌好奇地走进去。
宁澹手里拿的是两个木球,中间用一根绳子连着,木
球表面被他打磨得很光滑。
“拿着,试试。()”
怎么试?
沈遥凌不解,试探性地接过来,摆弄了一会儿。
想了半晌,把绳子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让两个木球在胸前晃荡。
难道是这样?
好看么。
宁澹面上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笑。
他把绳子从沈遥凌脖子上摘下来,两步走到宽敞些的地方,手腕一翻转,那两个木球顺着他的力道,在绳子的牵引下飞速旋转起来,一上一下,呼呼生风,像是什么杂技表演。
宁澹只用一只手控制木球,另一只手在飞来飞去的木球上弹了一下,两个木球就在空中相撞,坠落下来,逐渐停了。
他又把一对木球递给沈遥凌:有一种武器,简化后便差不多是这样。试试。?()?[()”
“哦。”沈遥凌重新接到手里,用力一甩,木球照着宁澹的面门飞出去。
“啊!”沈遥凌大叫。
宁澹反倒不惊慌,身姿轻巧地闪身躲过,还道,“嗯,这也是一种使用方法。”
“……”沈遥凌轻声吶呐,“是,是吗。”
“但还是前一种更适合你。来,再教你一次。”
宁澹手心伸过来,贴住她的手腕,热度落在敏感的肌肤上,仿佛要带着她发力。
大白天,沈遥凌不是很适应,朝后躲了躲。
“我自己应该没问题。”
说着,手中又拽紧了那根结实的绳,暗暗使劲。
宁澹没再坚持,只是眼神一直定定落在她身上。若再出意外,他可以随时出手,护住她周全。
这回沈遥凌使劲儿之前琢磨了一会儿,很快两只木球就一上一下地甩弄起来,虽然还有些滞涩,远不如宁澹那样快速灵活,但也算是找到了节奏。
沈遥凌数着它转了十圈,才卸下劲来,喘着气眼睛亮晶晶的:“看,我会了!”
仿佛赢得了一场了不起的胜利。
宁澹注视着她,没说话。
沈遥凌这才想起来问:“不过,这个是干什么的?”
宁澹掀了掀唇角:“炼体,往后每日早饭前转一百圈,晚饭前转一百圈。”
沈遥凌懵懵地看着他。
宁澹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什么,改口道:“午睡前一百圈,晚饭前一百圈。”
早饭前太早,恐怕她还没有清醒,一定会赖掉。
沈遥凌终于反应过来了。
“炼体?我?为什么!”
宁澹淡然点点头:“你体质薄弱,常年三病两痛,不练不行。”
他笃定的语气,仿佛要练的是他手下的一个兵。
男人的外貌是清雅冷峻的,站姿永远笔挺,晃眼一看他,常常叫人觉得他像湖面的一阵清风,像湖边的一株水杉,忘了他的凛冽,和说一不二的脾性。
沈遥凌后颈霎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放下东西想要逃跑。
“我的意思是……你就当我刚刚没来过!”
那当然是不行。沈遥凌很快被宁澹抓住,那对木球又重新塞回她手中。
原来这本就是为她量身打造。
若是早知是这样,她绝不来凑这个热闹自投罗网。
他面容板着,她小脸皱起,两人之间看起来,绝对说不上和谐,却又偏偏就这么在一块儿待了一整个下午。
院子里时不时传来木球碰撞声、落地声、沈遥凌的讨价还价和求饶,却始终没有等到有人松口的声音。
没人敢过来打扰,连门外路过的脚步都轻轻的。
阳光正好,空气里浮动着片片青叶,叶片悠闲地落在花丛上,在煦暖的阳光中睡了一觉,直到黄昏风起时才又被吹起来,落到女子微乱的鬓边。
她愁眉苦脸,还在捂着手臂兀自抱怨,他仿佛充耳不闻,轻轻捻起那片青叶,任由它打了个旋儿飘落在地。
远处平湖映着黄昏霞光,涟漪浅浅,粉橘粼粼交汇,空气里满是宜人的宁静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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