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与他无关的事,根本没道理为了几个新兵气成那样。
她记挂在了心上,便忍不住多打量宁澹几回。
被宁澹察觉了,眸光朝她斜过来,就带了笑影,侧身坐上床边,一手包住了她的手背,将她揽在肩头轻轻拍了两下,温声道:“今日还不困?”
哄人的腻腻歪歪的语气,与平时
无异。
他刚沐浴过,身上清凉的温度,从柔软的缎子底下透出来,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沈遥凌忍不住埋在他胸前,轻轻嗅了几口。
依靠着的肌骨微微紧绷,沈遥凌若有所觉,离开了一些,抬头看他。
宁澹又放松了,黑眸湛湛,朝她露了个笑容。
确实找不到哪里奇怪。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沈遥凌松开他,躺下去睡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事,沈遥凌一向好眠的,这夜却睡到一半便醒了,醒来时,眼前一片黑影,健壮的胸膛遮着帐外月光,如山一般。
沈遥凌抬眸,正正对上宁澹瞅着她的眼神,宁澹半坐在床上,无声地瞧着她,已经不知瞧了多久。
那眼神缠绵中带着说不清的凄婉,仿佛藏了许多伤心事。
沈遥凌怔住,虽然还是懵着,不知发生了何事,出口的声音却很沉稳,比她脑海里的反应更清晰冷静:“怎么了?若渊,你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她从被子里拔出一只手,伸过去握住了宁澹的。
宁澹像是忽然回过神来,眼睫快速地颤了颤,手心收拢抓紧了她,脸却撇向一边,回避着。
“无事,只是坐坐,休息休息。”
“休息?”沈遥凌爬起来,半靠在床头,“睡着觉呢,有什么好休息的?”
“我……”宁澹支吾不言,他不擅说谎,处处是漏洞。
最后抿紧唇,一副不愿配合的样子,目光看着也冷冷的,手臂却舒展开,垫在沈遥凌和床头的木栏杆之间。
沈遥凌看着他蹙眉不语。
宁澹这副难以沟通的样子,她真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了,有些怀念,也有些好笑。
沈遥凌静静地想了想:“是不是做噩梦了?”
否则,怎么会睡到一半需要“休息”。
果然,宁澹握着她的手一紧。
沈遥凌用另一只手心摸摸他的面颊,轻得不能再轻地道:“都是假的,你白日里太紧张了,才会想到那些事,你放心,我们都好好的。”
沈遥凌想,宁澹征战沙场,虽然战力彪炳,却也难保不会有惶恐的回忆,他近来又忙于练兵,思绪紧绷,有时那些残酷的画面显现于梦中,也是很有可能的。
宁澹高山一样的身躯滑下来些许,笼着沈遥凌,面颊压在她的发顶,好半晌,“嗯”了一声。
沈遥凌也不急着睡,静静地陪着他,过了许久,宁澹把玩着她的手指,忽然问:“你如今,是真的心悦我吗?”
沈遥凌还在脑子里描绘着金戈铁马的沙场,忽然被这么一问,不由愣住。
“什么?”
宁澹气息紧促,哑声道:“我总是梦见前世……不,不知道是前世,还是什么时候。梦见你,不想要我。我在路边看着你,你高高兴兴的,往前走了,没看我一眼。”
原来是做了这么个噩梦!
沈遥凌扯扯唇角,反握住他的手,“从
来也没有过的事情,你怎么说得跟真的一样?”
宁澹在她发顶蹭了蹭,闷闷道:“不知道,感觉很真实。吓醒了,就睡不着了。囡囡,你会不会,还在记恨我?还是骗我,等到有一天,你厌弃我,又要带着别人走了。”
沈遥凌被他说得心里发沉,也不是很高兴。
“什么别人?你难道是对我有了猜疑之心。”
“不,不是……”宁澹似乎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稍稍分开一些看她,眸色越发凄惶。
沈遥凌本来也就是唬唬他,看他这样,于心不忍,又哄道:“你不要瞎想,我们现在是一个小家,我很爱我的家人,也要对我的家人负责,怎么会动不动就厌弃你呢?”
沈遥凌言语很诚心,却似乎并没有安抚到宁澹。
他依旧黯淡得紧,像一盏被泼湿了的灯烛。
“这个家……也会有别人的。”
他嗫嚅。
沈遥凌听清了,却没听懂。
“什么别人?”
忽地,她反应过来了。
下意识地扶住自己的肚子,讶异地瞪圆了眼睛:“你是说,孩子?”
宁澹眸色越发挣扎,仿佛理智在拼命地制止着他,却依旧掩盖不住苦涩。
沈遥凌还是惊讶:“怎么会呢?”
宁澹搂紧着她:“一直以来,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现在,却要多出一个人来了。往后,你去爱它,会不会胜过爱我?或者是,你有了别的人可以爱,就不需要再爱我了。”
他大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言语有些混乱。
沈遥凌终于心神一凛,思维清晰起来。
沈遥凌曾经看到过研究兽类的记载,野兽有独占自己领地的本能,有的雌兽甚至会在诞下幼崽之后将之视作仇敌,当场吃掉。
沈遥凌轻哂,宁澹虽不至于与兽类无异,但也可以做类似的推论。
算上前世,她与宁澹夫妻几十年,对于彼此以及各自圈划的领地已经极其熟悉,这个孩子,对他们而言都很意外。
她这几个月肚子慢慢大起来,孩子的存在越来越明显,宁澹由此引发了恐慌,才会有近期躁动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