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
谢灵瑜说完后,有些歉意道:“我实在没想到,七皇子会突然跟圣人提出这般的要求。”
“这是好事,你何须愧疚,”萧晏行瞧出了她眼底的歉意。
谢灵瑜这才露出些许笑意:“我是怕你不喜出入宫廷。”
毕竟皇宫带给萧晏行的并非都是好的记忆。
“七皇子乃是圣人亲子,能给七皇子讲课乃是许多当世大儒才有资格,如今七皇子指定我为侍讲,无非是因为他对于异域外藩好奇而已。”
萧晏行浓密眼睫微垂着,但随后他突然抬起直勾勾朝着谢灵瑜看来。
“圣人可有说过,要将我调离鸿胪寺?”他似乎屏住了呼吸般,紧紧盯着谢灵瑜。
谢灵瑜这下也有些傻眼,这个问题她也未曾想过。
她摇头:“这个圣人倒是未曾说过。”
即便要给七皇子侍讲,我也还是想留在鸿胪寺,萧晏行乌黑眼瞳此时变得格外柔和,宛如轻羽般落在谢灵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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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留在殿下的身边。”
*
待谢灵瑜离去时,外面早已经漆黑,而萧晏行也坐在自己日常所住的书桌旁,似是在聚集回神的看着手中的一卷书。
直到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清丰从外面慢慢走了进来。
他垂眸弯腰,手中捧着一本书。
“少主,这是这一年来三千卫在各地的账簿,”清丰低声说道。
萧晏行却仿若未闻,只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清丰双手将书朝前方举着,整个人头深深低着,但是萧晏行不说话,他丝毫不敢动,只这般举着手中账册。
待房中烛火摇曳,油灯之中的灯油被一点点耗尽。
“你与折剑自幼便开始习武,数九寒冬一日不曾松懈,当初舞剑是何等凌厉,如今竟连一个小小的食盒都拎不动了?”萧晏行瞧着他举着账册的双手,即便如此看了一刻钟,也丝毫没有颤抖。
他眸底的冷色,却没有一丝消散:“从何时开始,你竟敢大意至此?”
萧晏行说的便是清丰今日失手将糕点盒子摔在地上的事情,若是寻常糕点盒子也就罢了,偏偏这乃是他从丰乐楼拿回来的糕点盒子。
这盒子里装着的乃是折剑送过来的三千卫各地账册。
“你可知一旦我们的身份暴露,所面临的是什么?”萧晏行看向清丰,冷漠说道。
清丰扑通一下,便跪在地上。
“请少主责罚。”
“凡三千卫余孽,杀无赦。”
萧晏行垂眸望着清丰,声音冰冷。
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曾经何等厉害的三千卫被大肆屠戮清新,凡是三千卫属众暴露着,不问缘由,皆可当场斩杀。
正是因为嘉明帝这般大肆清洗三千卫,这个曾经为嘉明帝登基,立下不世之功的情报组织才会被彻底隐秘。
所余三千卫残众,早已经秘密潜藏了起来,从不会以三千卫身份示人。
不过三千卫如今虽在暗中行事,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在大周各地早已经遍布各种产业,更是拥有富可敌国的巨额财富。
甚至三千卫的生意早已经遍布西域各国。
毕竟在西域各国,没人在乎他们是不是三千卫。
虽然上一次那般大肆清洗三千卫,早已经是在十几年前,但是这道圣旨却从未撤回,即便是如此,但凡有三千卫者被抓住,必是面临斩杀的局面。
因而萧晏行虽是如今的三千卫少主,但是除了折剑之外,从未有人见过他真容。
谁也没想到,被朝廷秘密追杀的三千卫少主,居然敢深入虎穴,入朝为官。
“想当初少主打算入长安时,便是要拉拢皇子,辅佐其登基,从而为我们的父兄昭雪,可是如今齐王
已倒,安王和信王之间,少主究竟打算如何抉择?”
清丰竟突然出口问道。
萧晏行望着他,淡声说:“这话是你想问的,还是折剑想问的?”
“自从檀娘身死之后,折剑蒙少主看重,已成为新一任的风月使,执掌长安以及全国各地产业,他从不质问少主,”清丰立即回道。
“你的意思是,这是你想问的?”萧晏行声音比方才更淡了。
只是这声线之中,却透着莫名的危险。
他素来在清丰和折剑面前,便是积威甚重。
“属下也不敢质疑少主,只是那些含冤的冤魂等待太久了,”折剑突然轻声说道。
这时,萧晏行突然意识到今日清丰如此反常的原因。
今日是他父亲的忌日。
以清丰的年纪,三千卫成立之时,他也不过刚出生而已。
是以他并非最初的三千卫属众,他的父亲才是。
只是清丰的父亲便死在了当年的那场清洗之中,甚至到死时,他们身上所背负着的罪名都是叛臣逆党。
说他们是含冤枉死,也并无不妥。
这些年来,不仅萧晏行在背负着三千卫前行,便是清丰也同样如此。
他们一日都不敢松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返长安,让曾经被掩盖的罪孽,彻底大白于天下。
清丰此刻却突然抬头看向萧晏行,低声问道:“少主,是连殿下都无法信任吗?”
谢灵瑜与萧晏行之间种种,清丰自是看在眼中。
萧晏行凝眸望着他,清丰再